我在美國當老師（51）

    3月份放春假了。我準備回芝加哥看女兒。湯姆因為學校的工作忙不能去。

    能夠見到女兒真的很開心。她白天要上學，晚上還要到酒吧去唱歌。我住在女兒和朋友們合租的公寓里。女兒的室友一個是在上大學的保加利亞女孩兒妮娜，她在女兒唱歌的酒吧做服務員。一個是開長途卡車的塞爾維亞年輕男人卡卡。兩個人都還沒有綠卡。

    和女兒一起在酒吧工作的年輕女孩們大多來自歐洲，都非常漂亮。 有一天，卡卡陪我一起來聽女兒唱歌。卡卡和這裡的女孩兒們似乎都很熟悉，見面之後，熱情的擁抱和打招呼。女孩兒們對我也很熱情。老闆人也客氣，給我免費上了杯啤酒。

    酒吧不大。但是很溫馨。鋼琴師是個年歲很大的老頭，他很嫻熟地彈著曲子。女兒先是唱了一首Flying to the moon。她的嗓音歡快、舒緩又流暢，把這首爵士演繹地有情有調。客人們不由得叫起好來。接著，她又唱了一首Crazy little Thing Called Love。 這是一首節奏感非常強的動感歌曲，11唱出了一種調皮的味道。底下的觀眾們，跟著搖頭晃腦地動了起來。我欣賞著女兒的歌曲，別提多自豪了。有幾個客人起身往裝小費的罐子里放了些現金。卡卡也放了20美元在裡面。

    女兒是真的長大了。她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也有了幾一些固定的好朋友。她現在上大學的費用都是她自己交的，已經完全是個成人了。   

    湯姆的弟弟丹這時卻住進了醫院。丹的同學Mike麥克現在租住在丹的地下室里。麥克失了業，又剛剛離了婚。是麥克把丹送進醫院的。 

    自從媽媽去世以後，丹就變得很抑鬱。他有糖尿病，吃飯又沒什麼規律，身體越來越糟。

    我和11去醫院看望丹。丹瘦了些，但看起來精神還好 。他讓我把床頭搖起來，我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和他聊天。丹問了問湯姆的工作情況，又問了問我學校的情況，還問了問我們的狗狗Lucky的情況。 丹平常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可不知為什麼那天他 說了很多話。11 直勸我：」媽，你別老說了，讓丹多休息休息。」

    我說：「不是我要說。是他老問我。「

    我提議給丹做個頭部和頸部按摩。 丹同意了。在我給丹進行按摩的時候。他又問了問11學校和酒吧的情況。

    走的時候，我給丹留下了$200元。

    丹沒結過婚， 但交過幾個女朋友。他比湯姆小五歲，哥兒倆感情非常好，幾乎每一、兩天兩人都要通個電話，特別是媽媽去世以後。丹和我交流不多，但每次和湯姆通電話時，都會向我問好。我能感受到他對我們一家的愛。幾乎每次通電話時，他們都會聊到11。 丹常說。11會有個美好的未來。 

    我在芝加哥待了一個星期。11帶我去吃了菲律賓菜、韓國菜、和日本菜。我們還去了唐人街，吃了正宗的川菜。 和女兒在一起時彷彿她是媽媽，我是女兒。 她把我照顧得周周到到的。

    臨走的時候。我又去醫院看了丹。他第2天也該出院了。丹的氣色好了些，可神情卻十分的落寞。他對我說謝謝。我跟他說沒必要這麼客氣。他說：」謝謝你照顧好我的哥哥。」

    他伸出了雙臂。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我卻分明體會到了他的虛弱無力。 不知為何，走出醫院的時候我流下淚來。眼淚不斷地流，怎麼擦都擦不凈。怎麼這麼好的男人身邊怎麼就沒個女人照顧呢？ 

    回到聖達菲的以後，我開始每周兩次教阿布和麗薩中文，一次是周三放學后，一次是周日上午。他們家離我家開車只有十分鐘，周三我去他們家，周日他們來我家。接觸時間長了，我對錫克人有了更多的了解。對這個民族有了更多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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