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1994年。新疆克拉瑪依。288個學生,325條生命。
「大家都坐下,不要動!讓領導先走」
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那些官員的。但這回卻很有幾點出於我的意外。一是那些」讓領導先走」的組織者竟會這樣地卑鄙,一是那些先走的領導家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那些老師們臨難竟能如是之從容。
13年前的12月8日,還有人記得嗎?
為克拉瑪依大火十三周年祭!
那場大火至今迴響著一句話:「學生們不要動,讓領導先走!」
國內官員的醜陋,在火難中曝光!無恥,永遠寫在中國官員的臉上!
克拉瑪依的大火, 映照出國內官僚最鄙陋殘忍的一面。
1994年12月8日,新疆克拉瑪依市教育局官僚為歡迎上級派來走走樣子的「義務教育與掃盲評估驗收團」的25位官員,組織全市最漂亮的能歌善舞的中小學生796人在友誼館劇場舉辦「專場文藝演出」。
因舞台紗幕太靠近光柱燈被烤燃而引起火災。當燃燒的火團不斷地從舞台上空掉下時,克拉瑪依市教育局的官員出來叫學生們:「大家都坐下,不要動!讓領導先走!」
學生們很聽話,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動;等上級政府與教育局所有在場的26個官員都從第—排撤退到最後一排的出口處「先走」了之後,教師才開始組織學生撤離,但此時電燈已全滅,大火已蔓延到劇場四周,唯一的逃生之路已被熊熊火焰堵住!(當時劇場只開放一個安全門,其餘安全門均鎖著)於是,學生們撤離火災現場的最佳時機最關鍵時刻已被錯過了!
796名來自全市15所中小學的師生(每所學校組織最漂亮的40多名學生歌舞隊)全部陷入火海之中,323人死亡,132人燒傷致殘(注,另有一說:死325人,傷136人;此處採用法院判決書的數字);死者中有288人是天真美麗可愛的中小學生。在場的有40多名教師,有36位遇難,絕大部分為掩護學生而殉職。在場的克拉瑪依市副處級以上官員有20幾個,當時他們的位置離火源最近,離逃生門最遠,竟「奇迹般」地無—人傷亡,而且走齣劇場門口時還個個衣冠楚楚!
當時的中*報道均承認:有克拉瑪依市教委的官員在火災現場命令「學生不要動!讓領導先走!」也有報道文章指出:本來可以避免這麼多的學生傷亡,只因「讓領導先走」而耽誤了!所以「讓領導先走」大大擴大了學生的傷亡人數!
事實很清楚,是克拉瑪依市教委的主持官員葬送了學生逃生的時間與機會!造成了本來可以避免或減少的學生大批死亡的慘劇!作為大人,明知火災的危險,卻把孩子留置於死地而不顧,無異於故意殺害孩子!
這麼大的罪惡,竟被新疆的高級檢察院、法院視而不見,至今沒有追究其法律責任!更令人憤慨的是,至今十年了,沒有聽到當事人對此說過—句哪怕是後悔內疚的忤悔話!所以我們決不能饒恕或忘掉他們的罪行!
全國人民多年來—直在追問:究竟是誰在大火之前宣布:「學生不要動!讓領導先走!」?人民有權力查清這個罪魁禍首!並把無恥兩字永遠刻在它的臉上!我查了多年的資料,法院始終沒有審理此項內容,連媒體的報道也故意將名字隱匿不報,不過眾多報道眾口—詞地說是「市教委的—個領導」!
十年前,「讓領導先走」釀成了一場國內人民的大災難。傷亡之慘烈、後果之慘重,並沒有給當局與官僚任何觸動!十年來,全國各地官員仍然熱衷於組織中小學生的「熱烈歡迎」、「熱烈慶祝」的隊伍,以孩子的天真笑臉,為官員的虛榮捧場。
有時看到那些可愛的乖孩子們,被強令丟下學業,排隊站在街頭路邊,忍飢挨餓地累了大半天,就是僅為了迎接那些臭大人,為了讓它們的豪華車隊「先走」,我就滿腔憤慨!
有網友指出,是孩子們的犧牲,才換來官員們的「先走」!是廣大工人的下崗失業,才實現了鄧小人的「讓一部分人(實為官員)先富起來」!是廣大人民的高學費高房價高醫療費的沉重負擔,才撐起了城市的高樓大廈和官員的現代化豪華辦公場所!
所以,「讓領導先走」、「讓領導先富起來」,幾十年來已成為國內當局官員的本性與惡習。它們以「為人民服務」、「N個 代表」等謊言欺騙國內人民已經五十年了,實際上它們僅是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吸血鬼!
十年後,央視在今年曝出了「請大家猜一猜,別斯蘭的學校人質事件中死亡的孩子的數量是多少?猜中有獎!」的醜聞,就充分說明了這些官僚與馬屁精的醜惡殘忍本性絲毫未改!
十年前,讓孩子留於死地而不顧!十年後,猜一猜孩子死了多少?
------國內官僚與馬屁精的殘忍與麻木,可謂與時俱進?
所以有網友建議:應該在克拉瑪依大火災難現場建立紀念碑,刻上浮雕,畫面是一群腦滿肥腸的***官員踐踏著稚氣未脫的兒童在「先走」。碑上篆刻上血紅色的一句話:「讓領導先走!」
下面是一個曾經參加過救助的人寫的:
我從來不相信人的眼淚能夠流干這句老話。但是在那之後幾天時間裡,不僅是受害人的親屬,就包括我———一個表面看似和這場火災沒有任何直接關係的局外人,所有的眼淚也一起流幹了。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在那樣的時刻就無法不動容。
當所有的死難者都集中到殯儀館后,我和市公共安全專家局刑警隊技術大隊大隊長———我的頂頭上司房伊平法醫、祝志偉法醫還有公共安全專家廳的崔國興法醫,米瑞華法醫等人編在了一個組,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為死者拍照,統計死亡人數,確定每一具屍體的死因,協助死者家屬辨認屍體。連續幾天幾夜,我們就在屍體堆里摸爬滾打,渾身上下充斥著難聞的味道。一直到現在,我對焦糊味道都異常敏感,無法忍受,這成了我的心病之一。
死難者中,大部分都是年少青春的獨生子女。這些家人心中的小皇帝在一夜間突然變成了火災中的祭品。這樣的巨變太突然,這樣的傷痛對於他們家人來說已經是無以言表。開始認領屍體的場面凄慘而感傷,每個孩子的家人大都是由爺爺、奶奶、姥爺、姥姥、爸爸媽媽以及姑姑、姨姨、叔叔、舅舅們組成,非常龐大。當他們按照編號相互攙扶著分批進入停屍房后,老字輩的人大都只哭了幾聲就暈厥過去,然後被人們七手八腳抬出來。而父親、母親則會抱住已經死去的孩子再也不撒手。這樣的場景好像成了當時的慣例,而那樣的幾天對感同身受的我來說,無疑是一場永遠的災難。我一邊忙亂地工作,一邊在克拉瑪依異常凜冽的寒風中一點一滴流幹了有生以來所有的眼淚。
有一位父親,坐在冰冷至極的地上,他身邊是燒焦了的女兒,他緊緊握著那雙已經變黑了的小手,沒有眼淚、沒有哭泣、沒有親人陪伴,就那樣直愣愣地坐了整整一天。此時此刻,他在想些什麼,我們不得而知。也許他只是想陪著女兒走完人世間最後一段艱難的旅程。
有一家祖孫三代前來認屍,那是個極其美麗的小女孩,五官精緻,化了彩妝穿著白色的芭蕾舞裙宛若睡著了的仙女。她恰好待在一個角落所以沒被燒著但卻被濃煙活活熏死。第一遍屍檢后就確認她早已死亡,下了通知。她家人卻怎麼也不相信,摸著小姑娘綿軟的身子,看著她安詳的睡姿,他們確信她還活著,又來乞求我們:法醫同志,你們一定搞錯了,她真的沒有死。她年邁的奶奶竟然撲通一聲跪下了。我們無言以對,如果真是我們鑒定錯了那該多好。為了能給他們已經破碎的心少許安慰,我和公共安全專家廳的米法醫一起流著淚又破例為小姑娘進行了一次特殊屍檢。
越往後面,辨認工作越是艱難。有一家人憑著孩子腋下殘缺的毛衣哭著喊著將孩子抱走,可是過了一會又將孩子送了回來,因為回家后他們發現孩子脖子上掛的鑰匙打不開自己的家門,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孩子。
1994年月12月9日,大火發生后的第二天,乾燥了一個冬季的克拉瑪依經過一個漫長夜晚慘痛之後,飄飄洒洒下了一場淋漓盡致的大雪,並且持續了整整三天。在為死難者出殯送葬時,悲傷的人們傾巢出動,車隊排了足足有二十多公里,許多棺材都是連夜趕製的,油漆還沒有干透。但親人們還是希望死者能夠儘快入土為安,這是他們目前能做的唯一的事情。這是一場遲來的大雪,恍然之間,我淚眼婆娑的眼前被白布裹住的幾百具屍體幻化成了無數翩然的蝴蝶,白色蝴蝶在白色雪花中漫天飛舞,動人而凄美。這個場景,多年來無數次出現在我記憶的畫面上,那是我抹不去的痛。儘管這樣,我依然喜歡每一個多雪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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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一個
12月8日,克拉瑪依大火紀念博客。
請來這裡看看
克拉瑪依大火13周年祭,願悲劇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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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廣南子 於 2007-12-9 13:40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