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記憶慢慢的模糊了,有些思念卻越來越濃
十幾年前,大學畢業的那時候,我們系裡有一個管分配的小子,忘了他叫什麼樂平了,心裡就只有那麼壞了。
他自己是高中畢業,靠走後門進的交大,當時是工人編製。
在交大裡邊一般本科在裡邊都比較難混,何況他是走後門來的,又沒有文憑(我不是刻意拿學歷說事,只是那個年代在大學就是硬指標)。
於是他就投機專營,自打他負責我們系裡的畢業分配以後,沒有哪屆學生不恨死他,當時我們還是國家統一分配前提下的雙向選擇。
每年畢業分配的時候,他都為了完成國家交給的國有大中型企業的指標,而不惜一切手段,威逼利誘畢業生去完成,否則就以各種理由扣押派簽證,等等辦法,折騰學生。
於是每年他都是全校的畢業分配先進個人,可是不知道,多少學生,被迫到了沒幾年就破產的所謂的國有大中型企業,被迫又二次就業,無奈而又悲憤。
不是說當時大學生不願意為國效力,可是這些人90%去了當一線工人,大中型企業不是為了需要人才,一方面用來充充門面,一方面是這些企業大部分在很偏很偏的地方,效益很差很差,基本溫飽都不能解決,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去,這些工作沒有必要浪費大學生,我們很多師兄師姐,都在一線裝線路板,後來廠子散了,大部分也都離開了。
畢業的時候,我們當時大家都想給他家送花圈,真的覺得他怎麼都沒有了同情心,真的讓狗吃了嗎?
別人的可能就是一生的工作,在他眼裡就那麼輕,別人一輩子的幸福就只是他用來拚命往上爬的台階,說他每個台階滴血是有些過份,可是每年自己的先進就那麼重要嗎?為了自己的私利,以國家的名義不是太無恥了嗎?
我們很多學生都是沒有關係沒有後台的窮學生,把人家強行塞進每個月300多還不能拿到手的企業不是害人家一輩子嗎?他不是不知道,可是這些對於領導說他一句好話,給他一點笑臉,顯得無足輕重,真不知道有什麼語言形容!(---每每到這時,我就覺得自己文字功底太差,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這種人性,不管別人的死活,就只顧自己的利益的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畢業前,我們幾個弱電系合併成立電信學院,計算機系的一個管分配老師和我們說起這個人,具體怎麼說都忘了,大概意思是:這樣做,無論對學校,對這個行業都是不利的,對個人更是傷害很深,很多學生都是窮苦人人家,沒關係沒錢,沒有能力與學校抗爭。畢業生分配差,影響以後很多年,再過些年,他的影響對這個專業就差,以後生源也就差,這樣會惡性循環。如果畢業生分配到自己理想的地方,他也會努力工作,回過頭來反哺學校,不但提升專業影響力和知名度,也會對整個專業的縱深發展有益,因為大部分人找到合適的發揮自己能力的地方,也會讓本專業影響力擴大,這是一個良性循環。
這個老師,從來沒有得過什麼優秀職工,計算機系的學生可能也早把這個老師忘了。可是至少我現在覺得,這個老師是有良心的。
說歸說,離開大學十幾年了,聽到任何交大的消息還是會關注一下的,畢竟希望這所學校蓬勃發展,雖然有不愉快的過去,離校的之前很多人都大罵學校,可是這些年過去了,無論在同學錄上還是同學聚會,大家都對學校的時光都有無限回味,無限留戀。畢竟人生一段美好的時候是在那裡度過的,「交大人」是走到哪裡都不能被磨滅的印跡。
而當年的同學,畢業的時候90%都沒有後台,加上後來考上的,總共有80%上了研究生,其中50%以上讀了博士,現在20%以上定居在國外。大部分都在自己目前的工作上努力打拚,是不是交大精神,可能有點給自己臉上貼金,可是很明顯感覺大部分人內心都是積極向上的在努力拚搏,大部分人都是從一步一步拼到自己現在的職位或環境,過得都實在,辛苦但也都很滿足。
對大學的懷念,很大成分上是對自己過去的懷念以及同學老師和朋友的懷念,因為他們總是在自己的心裡占上一個位置,時不時總會蹦出來讓你思念一下。
現在比較空閑,一個人靜靜地坐下來,想想家人,朋友,以及遙遠的大學生活。
雖然對當時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對往日的懷念之情卻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