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人生的意義只是荒謬

 

世上沒有造物主，沒有上帝，倘若有的話，那也早該下地獄了。與其相信神創造人，我寧可相信人是由動物進化來的，雖然事實上我並不確信。

人類生存在世界上，其實跟動物差不多，並無什麼特殊的意義，更遑論什麼非凡的使命了。但是我一直覺得，人類跟動物比，跟植物比，跟很多很多東西比，都相差太遠了。我的意思是說人類比這些東西差許多。

我經常會想，如果我這輩子能有一棵樹或者一塊石頭的十分之一的好，那該多好。然而我又明白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我哪有那麼幸運呢。於是一顆樹或一塊石頭就至少值得我學習十輩子了。但是我有十輩子的生命嗎？

古來大哲，對於人類的結局，無外兩種推測，要麼是輪迴，要麼是虛無。我並不能創造第三種可能，除了宗教虛妄的涅槃之外。但是對於這兩種可能，我並無取捨，我覺得兩種可能是可以并行不悖的。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什麼固定唯一的答案，這個世界原本就存在無限的可能性。

人類為什麼會出現在地球上，為什麼會出現在宇宙之間？從我的哲學來看，地球上出現了人類，這並非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這件事情對於宇宙的意義，跟螞蟻在地球上的誕生是完全相同的。

因此人生沒有任何意義，所謂的意義都是人類編造出來，自我安慰的。我前段時間看了《2012》這部電影，我完全沒有一點點的感動，當然更談不上恐慌了。即使有世界末日，即使未來人類滅絕了，但是這對宇宙有什麼負面影響呢？我實在想不出來。

人生既然沒有任何意義，那我為什麼要說人生的意義只是荒謬？因為人類都喜歡編造人生的意義，那我也就編造一個，如果我連荒謬都吝嗇於言，那麼我也就不必寫作，可以回到寂靜中去了。

人活在世上，其實沒有什麼一定值得做的事情，只是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而已。人活著的真相就是等死。這的確很荒謬。人在等死的過程中太無聊了，所以就無事生非，弄出了這許多的事情來，等到死亡到來的時候，都忘記了人生的真相，或者雖然清楚，卻依舊不能放下，滿心的牽掛。這也是很無奈的。

然而我特別討厭宗教徒那樣鼓動他人看破放下，我覺得這些宗教徒實在太愛管閑事了，太自命不凡了。當然說實話，我自己也是有許多事看不破放不下，就是做了鬼，甚至過了一萬億年都執著如初的。我覺得這沒什麼，人生原本就沒有什麼是非對錯。

人活著就是為了等死，那麼人為什麼要選擇出生？這當然是一個錯誤的問題，因為人並沒有選擇出生，人在出生前並無如今的個體，又何言選擇呢？所以這依舊是荒謬的。

如果我們頭腦清醒，能夠看清人生的毫無意義，或者說這個意義就是荒謬，那麼會怎麼樣呢？我們不會因此成為神仙，我們依舊是這樣活著。所以呢，這個道理是沒有任何功利可言的，你願意接受就接受，你不願接受就拉倒。我是絕不會像宗教那樣用天堂地獄對人們進行威逼利誘的。

人活在世上就是等死，等死的過程太無聊，好在如今有了網際網路，大家到網上寫寫博客聊聊天，或者到論壇上打打口水戰，是消遣時間不錯的辦法，比起古代動不動就打仗，血流成河要文明得多了，雖然結果都是一樣，死亡如期或不如期而至。

當然很多人並不認為死了就了事，他們還希望死後繼續生活，或者投胎重新做人，或者上天堂上極樂世界，最低限度也要做個鬼。這也無可厚非，有點頭腦的科學家迄今也不能堅決否認人死後就一定是虛無。對此我也不能免俗，雖然我是無所謂虛無的，然而靈魂不滅我亦未嘗不能接受。但是如果死後生命還得繼續延續的話，我情願做孤魂野鬼，也絕不願去極樂世界的。

時間的流逝就是生命的喪失，我們不能阻止時間運動。但是我們也不應該為時間不斷流逝而難過，更不應該去想如何利用寶貴的時間才沒白活一輩子。其實呢，時間不存在浪費不浪費的問題，更不存在虛度光陰的問題。因為人生是沒有意義的，存在只是荒謬，所謂存在只是荒謬，這當然只是對於人類而言，對於天地萬物，存在就是存在，沒這麼啰嗦。

一個偉大的學者和一個猥瑣的小偷，在我黃泰心中，絕對是平等，絕對是無差別。因為作為人間這場荒謬劇中的兩個角色，由誰來出演，其實又有什麼關係呢？善未必有善報，惡未必有惡報，但這又有什麼遺憾呢？死亡既是最終的解脫也是最終的報應。就算善惡有報，就真的很有意思嗎？反倒更顯得無聊了。與其來回折騰，不如從來沒有。可是呢，天地間偏偏就有了人類，於是呢荒謬就伴隨著人生的始終了。

2009年11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