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鋼琴,老人家幹勁十足,每日練琴,到了夜背琴譜,晝練指法的境界。當然,結果並不好,這是真正的八十學吹打,可老媽是"有志者事竟成"的堅定擁護者,苦練到每天練五六個小時的地步。
插句閑話,害人的成語很多,莫過於有志者這句。其實,成不成很大的因素是適不適合,而不是有沒有志,不然,豈不該遍地劉翔?當年我為了1500米進五分,練的七死八活,也還是不行,差一秒都提不上去。
有志的老媽,練到我們替她擔心的地步,怕她身體吃不消,只好找老師給她減負,還不能讓她知道,不然,自尊心要受打擊。老人好面子,當我們面還不大好意思彈,上班時間還好,周末就是問題了。怎麼辦,我們就適時出走,給老媽空出時間練,不然她真怕回不了課。要是兒子當初有老媽百分之一的"志",早成鋼琴家了。
彼此適應是可以的,但一個八旬老人整天彈琴看報,除此無事可作,總覺得怪怪的。我們在家的時候,很少有閑的時候呀,到處不都是家務事嗎,老媽咋就沒事情可做呢?後來多少有點明白,她的心目中,家務事是無奈之舉,儘可能從簡,而和"學習"有關的事,作的才有意義(有點許三多的味道呀)。
我不知道一個老人有如此的生活態度是幸還是不幸。回到"有志者"那裡,這句話是不是從根本上剝奪了老媽作為普通人應該有的全部生活意趣?使得她的晚年所想所作都是在勉為其難地保持著"有志"的晚節?
該怎麼同情她呢?為什麼她會是這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