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很不靠譜,給我吃肉條竟然扔到沙發底下,這不是玩我嘛?我叫他幫忙一起找,他說他匍匐有點困難; 麻麻實在看不下去了,邊說「哪能咖笨啦」邊就徑直挪開了沙發。哎!看樣子多讀幾天書還是管用的。不過粑粑不以為然,他輕飄飄地說「就一個肉條有啥稀奇啦」,真是飽漢不知餓狗飢啊,想想當初你們自己窮的時候有不稀奇的東西嗎?
記得那個頭勢清爽的周立波說得「調一調調一調」嗎?麻麻說「調一調」雖然好笑,可是那時候真是這樣的哦。麻麻說她小時候三天兩頭往後弄堂的姨婆家走,姨婆家那時候窮得叮噹響,在聖約翰畢業做律師的姨公被打成四類分子,每天穿著補丁疊補丁的衣衫套著個看不出顏色的袖套在那裡掃弄堂。可是麻麻不懂事啊,老是去姨婆家蹭飯吃,記得姨婆常常做爛糊面;
買三分錢面,幾分錢青菜,放一起煮爛煮漲,那樣就夠一家五口吃了,作孽伐?
麻麻還說那時候串門是從來不事先打招呼的,外婆家住在市中心,所以常常有不速之客; 那麼家裡突然來客人吃飯的時候,外婆就拿雞蛋做文章,蟹粉蛋,溜黃蛋,悶蛋,麻麻說蛋里必須放生粉,那樣蛋會膨脹,幾個蛋可以炒一碗。麻麻有一個表哥,有一次為了極大限度擴張雞蛋放了太多的生粉,結果炒成一坨爛糊。
麻麻今天還說有一個菜叫桂花肉,就是拿一小塊肉,切薄片然後裹了麵糊油炸,那個美味啊!最重要的是一小塊肉可以做一大盤哦。我覺得上海人的精明和他們窮又不能輸面子有關係吧?麻麻也是不知好歹,有時候一邊吃著大牛排,一邊說「其實桂花肉不比牛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