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有一棵蘋果樹,那是我們買房后的第二年春天種的。如今已有十四年的樹齡了。我喜歡樹。既然種樹,何不夾種幾棵果樹呢?所以這些年來,慢慢地種上了蘋果,李樹,桃樹,雅梨,唐山梨和櫻桃。
這幾天,又到了開花的季節。上星期一的清早,我步出後院練太極操,看見在晨曦中,滿樹的蘋果花盛開,猶如少女燦爛的笑容。粉色的是花苞,含羞不語。亦粉亦白的,是小花初開,細聲細語。白色的已是鮮花怒放,如青春奔放的笑聲。
小時候常我去老家浙江,聽外婆說過「桃三年,梨四年,蘋果開花要五年。」她不是果農,我不知道她說得是否正確。起先,我想既然桃樹三年開花,說不定蘋果不要五年吧。再說,樹苗買來之前至少也有一年的樹齡了吧。所以種好這棵蘋果樹之後我年年盼它開花。第一年不開,我有思想準備。第二年不開,情理之中。第三年不開,耐心等待。第四年不開,證明外婆是對的。第五年,它還是不開,我有點失望。我徹底理解了那首《蘭花草》作者的心情。他一日盼三回,我也是年年春天盼。可到了第六、第七、第八,第九年都沒開花,我再也不抱希望,只好認定後院的土質不適合種蘋果樹。其實不開花也無妨。它健康,生機勃勃,夏天也不招蟲害,樹形美麗,還會為減炭作貢獻。
轉機往往發生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第十年春天,那棵蘋果樹忽然滿樹花苞。幾天之後,8歲的女兒忽然蹦蹦跳跳地跑進家來,高聲叫著「Good News! Good news! Flowers! Flowers!」她眉飛色舞,興高采烈,「蘋果樹上全是花,很好看。」說著拽著我去看蘋果花。我故作驚訝:「真的?真的?帶我去看,帶我去看。」
戶外春光明媚,鮮花盛開。鳥兒在歡唱。小松鼠在追逐嬉戲。春天的氣息催動萬物復甦。
那年秋天,蘋果掛滿了枝頭。樹杈都被壓彎了。套用一鳴驚人的話,我對這棵樹的評價是十年不果,一結驚人。你有耐心,心想的事竟成。第一次收穫,兒女雙雙出動,他們學著《西遊記》動畫電視片里的太白金星的口氣「這棵蘋果樹,是十年一開花,十年一結果。」自家的蘋果和超市的蘋果就是不一樣。甜裡帶酸,香脆可口,而且水分充足。咬一口,果汁直往嘴裡流,甜啊甜到了心。吃過自家的蘋果,再吃超市的,就味同嚼蠟。女兒從此惦記著後院的蘋果。
今年,看來蘋果和梨又可能大豐收。只可惜我們盤算著搬家。住了15年,房子也該出新版升級了。我所難以捨棄的是那後院我種下的果樹們。不知我們是否會等到秋後再搬。希望新的主人會善待它們,尤其是這棵健康美麗的蘋果樹。
(可惜我無法上傳照片,以後再試吧)
蘋果樹
蘋果花
蘋果花
蘋果花
蘋果花
蘋果花
蘋果花
蘋果花
梨花
梨花
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