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印象

    長久以來，除了對越反擊戰和那部叫做《情人》的文字和影片外，越南在我的腦海里只是個地理概念，即便老城中的那個越南「趟」，也從未勾起我對那片土地的任何聯想。

    年初的時候有了去越南的機會。在網上辦理好入境簽證預批函，從廣州出發，近三小時的飛行后，來到了越南最大的城市西貢（也稱胡志明）。

    經歷廣州今冬異常的冷，西貢的溫暖竟是那般的可親可愛！

    越南海關的工作程序讓人不敢恭維，原以為簡便的網上籤證落了地才知道它一點也不簡便！那些穿制服的工作人員給人的感覺與二十多年前的國家公安竟一無二致！冷漠而肅穆地審視著每一個申請入關的人。

    辦理完入關簽證，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與女友一起通過海關時，竟遇到一位講國語的官員，他一板一眼純正的普通話將我們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許多，閑聊之中知道他家已經有四代人生活在越南，儘管經歷了如此的歲月，家裡一直延續著講漢語的習慣，瞬間我竟對他有了幾分的敬佩，剛才的一切不悅也隨之不在！

    出了機場，見到接機的朋友，一切都被友情圍繞著，想起那句老話：陌生的地方因了朋友不再陌生。

    車子行駛在路上，我立即被道路上萬馬奔騰的摩托車吸引了！不由得想起當年大陸洶湧如潮的自行車！只是那喧囂的馬達聲替代了鈴聲。此外，街道兩邊十分顯眼地等距離地懸挂著越南的黨旗和國旗，尤其是那面鐮刀斧頭旗真的讓人感到分外熟悉，還有紅旗上的那尊肖像，只是換做了一個瘦削矍鑠的老人胡志明而已！多麼似曾相識啊！

    接風的晚宴過後，好友決定帶著我尋找她記憶中越南道地的小吃，我不得不驚訝女友的好胃口，更是驚訝我自己的食量！那些天，我們最高的紀錄是一天六餐！

    來到越南嘴是絕對不會受虧待的！那些我叫不上來的水果、海鮮、咖啡以及各種越南湯粉讓人留連！如果你以為在美國吃到的是道地的越南粉，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和中餐一樣，在美國的越南餐也是迎合了美國人的品味，到了越南，遊客區之外一碗越南粉、一盤海鮮蔬菜色拉也就是25美分而已！越南的夾心法國麵包也是別處無法相比的。

    來越南之前，沒有想到越南對西方的文化也是如此的開放接受！雖然已過新年，街上聖誕的氣氛依然張揚！當初越南與鄰國訂立了供電合同，由於對自己國家發展的保守估計，決策者低估了越南本國對電力的需要，每周對居民和工廠都有不同天數的停電以保證與他國供電合同的履行。但在我們下榻的旅遊賓館區，夜夜燈火通明，尤其是街道兩邊的聖誕裝飾燈徹夜不息，越南也是個愛面子的國家啊。

    越南的街上，十分常見的景象是戴著斗笠的女子瘦小而幹練，小小的她們要麼推著滿滿一大車的舊貨前行，要麼挑著一副沉沉的扁擔叫賣著，很少見到越南的男子從事這樣的體力勞動，詢問之下才知道之所以如此實乃國情使然！經朋友介紹，越南是個平均年齡不到三十的年輕國家，由於戰亂，這個國家男女的比例是1：3。男人受寵，大都婦女從事沉重的體力工作，維持家計。典型越南受寵男人的日常生活非常的安逸，接近中午醒來，接過女人做好的有名的越南咖啡，躺在吊床上，這一天的日子就這樣吊著喝著打發了！

    作為遊客同時又是女人，來到一個地方總是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與購買慾的。走出酒店，信步來到對面遊客購物街，原以為不會在這個地方消費什麼，卻發現這趟的越南來得真是對得起自己！來越南之前曾想在國內討換一兩件玉制首飾，幾年之隔，卻發現國內的玉製品已經被炒得有價無市了！一隻冰種玉鐲居然瘋到要價到五六十萬！我是無論如何不會跟著瘋的。說到底玉還是脫不了石頭的出身呢。得到貨真價好的玉鐲真的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兒，越南讓我成就了這樣的緣分。即使是現在，看著自己腕子上那一抹玉色，我得使了力氣不笑出聲來！凡是有此經歷的人都會如我這般的。

    與普通越南人交往，他們的目光讓我感受到久違的誠惶誠恐，象是多年前在故鄉鄉下偶遇的農夫，真誠質樸得令人感動，絕無半點想象中的兇殘。置身越南的街上，除了商鋪的招牌，我彷彿置身於大陸二三十年前南方的某個鄉鎮，只是街上偶爾飄然而過的一兩個著越服的女子不時的提醒我身置何處。

    西貢保留了極多的西方痕迹，尤其是法國的風格不經意地滿足人們的浪漫情懷。當初美國CIA的總部已經成了一家生意頗好的酒店，它接待最多的居然是當初侵越的美國老兵，我曾與一名有此經歷的老兵相遇，他的言語流露的是剔除戰爭慘烈之外對他往日青春的追憶，他回憶起戰爭中的越南婦女，甚至是懷孕的婦女都是戰爭中不可忽視的頑強戰士，這不由得讓我想起當年台上對越反擊戰的戰鬥英雄也是這樣感慨戰爭中的越南女人的。於是街上那些挑擔推車的女人與古典優雅的女子都在我的夢裡了。

    臨走前的那晚與女友登上一艘遊艇，一邊品嘗著美味，一邊欣賞著歌舞表演，船隻很快就遠離了繁華的商業區，抬眼望去竟是如漆的河面，可天上的星星竟被污染不見蹤影，西貢好象也在重複著相似的路程，它的發展會不會也是以犧牲自然為代價呢？

    轟然一躍，飛機載著我離開了越南，我不知道今生是否還有緣再來此地，未可之間，一切從緣。飛機上，我的座椅出了問題，只好將我調到飛行員休息的位置上，一覺醒來，身邊英俊的飛行員與我聊的很投機，竟然被我說動了要去趟越南，並邀我同行！啊哈，這緣分真的離我不近不遠。。。

夜色中的聖誕街景

風格獨特的越南小屋

看著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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