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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家的後面有一片田野。寂靜空曠。時常會有一些鳥兒,從頭頂上慢慢地飛過。偶爾會發出幾聲低鳴。
那是一個曾帶給我很多幻想的地方。靜靜地坐在草地上。看飛馳的火車。或是,信步采些詭異的小花,捕捉著飛舞的蝴蝶。
很多年過去了,田野變成了高樓商廈。有些記憶,已然如風。想明白了這輩子,也沒有什麼放得下或放不下。於是,便多了一些從容和灑脫。從紛擾的繁瑣中解脫出來,就有了現在的曉曼。
上網最初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渴望能有個屬於自己的空間,寄放一些心情。在騰訊的燈下文字和三十有約浸泡過很多個日夜。在翻閱別人故事的同時,別人也在閱讀著我。
與網友的交流,是從文字開始。
一直在寫一些落寞的文字和暗淡的故事。像對著一個知已在傾訴。網路中最大的優點就是,你不必迎奉誰的口味,才去寫作。所以,你不必為了寫作而去寫些什麼。
這些文字非常隨意,像被遺棄在山野的小花。它們很少成為鉛字。在上面,有些跟我一樣的同類,也在寫自己的故事。我們「用筆傾訴」的時候,也在「用心聆聽」別人的內心世界。渴望有一些真誠,可以觸動自己。
雖然,我們終歸是網際的過客。完成這樣的一個過程:相遇,然後離別。
朝升暮落,歲月從指間彈去。我從不想去改變什麼。很多個寂寞的日子,喜歡捕捉一些流逝過的情感起伏,記錄下來。有的時候,我們只能這樣往前走。偶爾,會在心裡想起生命里的一些碎片。再去搜尋從前的腳步時,我們都已走遠。
這一生,我們無法留下一切美好。當命運,把我們逼向低谷時,我們依然還有著頑強的生命力,還會有著那樣的一種執著。這,也就是我現在的追求。
看到過這樣的一幅畫,在空曠開裂的土地上,有顆乾枯的老樹。樹枝上發了幾枝新芽。滄桑,不屈。展現在眼前時,有點感動。
步入人群,心很寂寞。有時,不知道應該適應他們,還是逃避他們。或者,我們需要多給自己一些空間,讓心可以自由地飛翔。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接受網路,我們的手指變成了翅膀。雖然,很難說有沒有翅膀,選擇哪種才是快樂。但是,它帶給了我另一種人生。
在很長一段時間,我會喜歡一個人靜守在屏前。看網路中的花開花落。
那天,我問他,你知道毛毛蟲為什麼會變成蝴蝶嗎?他說不知道。他問,為什麼。我說,也許它想換一種生活方式。它做到了。那怕,美麗只有那麼短暫。
來到這個世上,或許只是為了等「你」。等「你」,與我一起去兌付那個千年的回眸。然而,一直等到了這個不再天真的年齡。我,已經不再有夢。這時,我發現,只有腳踩著大地,才會感覺到,更踏實。
生命,也許不過是宿命中的一場煙花。短短數十載,稍縱即逝。歲月可以捲走一切。包括我們的銘刻。
去年,獨自去了一趟北京。行走在當年的校園,已經沒有了熟悉的影子。原以為,會有一些靈感,寫點什麼。最終,只寫下了一篇隨筆:《回首孤獨》。
很多人已經不再相信愛情。愛情,對現代人來說,已經很奢侈。我們生活的節奏越來越快,更多的人,奔向了事業。曉曼執著地寫著自己的感受,並不是因為,沉迷其中。我覺得,如果真的還有一份情感在流動,為什麼一定讓它堙滅?
所以,在很多個的夜晚,我在網際流浪。我是個會漠視別人目光的人。我們沒有來生。那麼,此生,為什麼不能為自己活一次?這是令人欣慰的事。當一個人連呻吟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了的話,那麼,人生還有什麼意義?我感覺,我比他們幸運。至少,我會在呻吟中,找到內心中矛盾的自我。
每天的日子,在延續著我的喜怒哀樂,也在延續著我的文字。不再寄望,便不再失望。能讓生活平淡呈現深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尋找到的坐標。
昨天,明天,都很遙遠。人生,只有珍惜現在,才是最重要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是一件快樂的事。
這本《穿越回眸》里,有一些封存的記憶。收集了曉曼在網路最初兩年的部分文字。為了保持那段心情與臨屏之作。沒有做太多的修改。
如果你有也過同樣的寂寥心情,那麼它就是你孤獨中的另一個影子。如果你也有同樣的一份嘆息,那麼,它就是你落寞中的同類。但,我們的低調,絕不是沮喪。彼此安慰,只為了明日待發。
茫茫網際,這樣寄棲著自己。也許,我想要的,只有這麼多。他對我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些愛情。只有彼此的相依為命。
四年前,我做了第一個「曉曼客棧」,然後,第二個,第三個……。直到今年8月,我徹底把這個一直寄棲在別人網站上的客棧,變成了獨立的網站。現在,我們終於有了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心靈家園。或者,當年做它的時候,我根本沒想到,原來,網站可以當成心愿來做。我更沒有想到是,在做好「曉曼客棧」之後,會有那麼多朋友支持著我。感動著我。直到自己來到異國,客棧終在無聲中關閉。
以後會怎麼樣,我不知道。我是個不太強求結果的人。只要努力過了,別的不重要。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去做,會是人生的遺憾。
每天的忙碌,填滿生命中的空洞。網路已經成為了重要的部分。已經很久沒有走近大自然。
那天,踩著細碎的石子,沿著兒時見過的鐵軌,一直往下走。有些陌生的目光投向我。心裡,有一片寂靜。或者,生命除了銘刻,還要學會遺忘。
回眸望你,心已蒼老。這本網路中的文字,就算是給無法寄付的心情寫下的祭文。
曉 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