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陽光下的永遠

作者:曉曼  於 2007-3-19 11:03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曉曼文集|通用分類:其它日誌


    她,從他的目光里,掙脫了出來。有段暗淡的日子,也是忙碌的日子。情感與理智的天平,在不停地擺動。那時,會很怕陽光。

    在一個暖冬的上午,陽光柔和地灑在窗帘上。透過來,滿室溫暖。她的眼睛,有點潮濕。

    南方的小城,是息養心情的好地方。

    常常因為內心的渴望,留下一些缺口。讓別人闖了進來。常常又因為失望,將他推了出去。在寂寞里沉甸了許久。所有的好與不好,都在沉默中結束。

    很多時候,已經不去想,快樂在哪,他在哪。所以,也就無所謂孤零與落寞。偶爾,會有點憎恨他。恨他的利箭,刺痛了那些天真的祈盼。

    懸崖勒馬,也不失一種選擇。人生,會有許多風景。何必在一棵樹上弔死?她不是玩不起遊戲。但是,她從不拿真愛去做一個遊戲。她知道他的惱怒。為什麼可以在故事的精彩處,驟然消失。就像一場生命的幻覺。一道沿途風景,抑或是一場煙花的宿命。落幕後,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

    男兒志在四方。縱使身浸紅塵。始終有自己的航向。 


    當女人陷入愚蠢時,他有點厭倦。他想詛咒她是個瘋子。又有點慶幸,自己沒有成為她的殉葬品。他是理性的。他知道,這不過是一個遊戲。


    唯一想不通的是,他明明知道她也不相信永遠,為什麼卻非要給遊戲找個借口。永遠從他的嘴裡說了出來,無非是裝飾生命中的空洞。這沒有什麼不好。所有的故事,沒有這些東西的潤色,就會顯得蒼白。


    那天半夜起來,菲兒感覺有點渴。冰涼的水,讓她再次失眠。她對屏寫下了《不說想你》。


    也就是那天晚上,她在網上遇到了麥可。麥可是做生意的。身上有些銅臭的味道。


    麥可對她說,一直在看你的文字,真的感覺很心疼。他說,在出國前,也喜歡寫些文字。但是,出國后,現實與文字是兩種人生。他選擇了前者。不過,他一直都喜歡看自己不再會寫的感受。現在很多人已經不再去觸及內心世界。忙碌中,可以忘記很多東西。 

    從麥可的身上,已經找不到中國人的影子。只有皮膚仍然是黃色。
    她叫他臭資本家。他叫她老闆娘。

    麥可說,在工作壓力很大時,我會對工人們發泄自己的不滿。你在網路上,用文字發泄。我們都是需要為情緒尋找出口的人。 

    為了看她一眼。麥可不遠萬里而來。僅僅在離開時,握了一下她的手。麥可說,你是我心中的女神。


    麥可的眼神專註。轉身時,菲兒的心裡有點酸。


    她總是習慣將自己的喜惡表現出來。偶爾有心事時,會很粗暴地掛掉電話。麥可必定在世界的另一端對屏而坐。等待她的出現。


    麥可,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們是沒有結果的。菲兒很少避諱什麼。


    麥可似乎很樂意做這樣一隻老母雞的角色。在他的翅膀下,她會感覺很安全。聽他說,讓我來疼你。她會流淚。


    依然,還是一些平淡的日子。匆忙,而又閑散。心裡一片荒涼。這個世界,不會因為誰,而有什麼不同。這個冬季,少了一些潮濕。如果陽光可以溫暖自己,為什麼一定要拒絕。聚散都是緣。相遇足矣。


    麥可四海遊走,每次登錄的IP,都不同。她搜尋著他的方向。感覺著他存在的坐標。


    有天,麥可說,我的眼睛好痛。醫生說,如果休息一陣,沒有好轉,可能就要動手術。你會出現嗎?我從來沒有這麼失落過,好象就要看不見你了。


    嗯,麥可,那天我一定去看你。


    麥可仍然感覺自己有點崩潰。在這樣的年齡,遭遇了唯一的牽掛。很多年裡,他不會愛,也不知道愛。靜靜的夜裡,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麥可說,你要願意,就跟我走吧。你不要太辛苦。在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些愛情。只有彼此的相依為命。生活終歸要走向平靜。我會儘力去對你好。至少,國外的生活,會比國內更舒適。


    那天,麥可對菲兒說了很久的話。殘缺的家庭,內心的孤寂,他的努力跟壓力。他說,你喜歡聽音樂嗎?有時,音樂,會是一劑葯。


    菲兒的煙,一直在明滅著。為了陪她,麥可抽的時候,時不時地嗆出淚來。他臉上的溫柔,那一刻,找不到商人的氣息。她感覺他是自己的親人。從昏暗的燈光下,望著麥可,很想找到一些渴望。她有點頹然。


    麥可,我已經很難再去愛一個人。跟你在一起,我感覺到的,只有溫暖。你,更像我的大哥哥。


    有一天,你會愛我的。麥可的臉上有一些快樂。我會一直守護你。菲兒,嫁給我吧。


    麥可走後的那一夜,菲兒喝醉了。她想起心裡一直埋著的那個名字。


    突然,她很想見到他。她給他發簡訊,打電話。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瘋狂地尋找一個男人。然而,一切無果。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去找他。就算找到他,還能說什麼?


    她知道,他真的丟了。生命這麼短暫,為什麼一定要背負著一切,再去趕路。她不過是他丟下的包袱。而他,也將被自己卸下。


    突然,心裡一下子輕鬆下來,如此明凈。


    那天晚上,她在夢裡,睡得很甜。她夢見,自己有了一對翅膀。


    第二天睜開眼,她急切地拔通麥可的電話。臭資本家,你給偶死回來。


    麥可在另一端笑。我一時趕不回來,要過二天才能來看你。要不,你就過來吧,到時,我再送你回去。


    菲兒大叫:好啊!我馬上就來,我有好多好多話要對你說。


    她沖了出去,奔向車流。無比輕鬆。笑意在她的臉上盪開。


    外面的陽光很美。暖暖地灑在身上,真的很溫暖。像一次重生。


    街上,依然還是那些匆忙的人群。不同是的,這些陌生,在今天顯得那麼親切。


    她對著電話說,我不要再離開你,等我啊,我馬上就飛過來。


    彷彿中,菲兒好象聽到有人叫她。她停下來,向後望去。


    一聲急剎,人群里有人在尖叫。手機甩開很遠。麥可還在電話里說話:寶貝,我會在這裡等你。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永遠。什麼是愛。我不會再離開你。菲兒,我真的,很愛你。感謝上蒼,你終於來了……。


    這個暖冬的陽光,真的很溫暖。萬里長空,如此澄明。


後記: 
    她認識他一年,沒有見過一次面。 
    他沒有給她任何承諾。她走了。 
    她認識麥可三個月,麥可來看過她五次。 
    麥可給了她很多承諾,一個也沒有實現。 
    她,在一個溫暖的冬天,死了。


如果生命是一場煙花,我希望能開在你仰望過的天空。為你燦爛之後,頹敗。
如果生命是一場幻覺,我希望能在我們潰散時,握緊雙手。任由宿命的安排。
如果我們終究是生命的過客,我希望你在擦身而過時,看一眼為你盛開過的美麗。
如果相遇,終是為了這一場離別,我希望銘記一個名字,不說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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