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墉是誰?我不曉得。
在書店,偶爾揀起一冊叫《瑩窗小語》的書,隨手翻了翻。裡面是一些講道理的東西,是把一篇一篇不相關的短文串起來的 。封面寫著:「劉墉 著 瑩窗小語」。覺得還有意思,便站在書堆前讀了起來(是讀書的「讀」,不是發聲讀的「讀」)
站著讀了十多分鐘,心裡有些不安起來;怕讀得太久店裡的人不高興。不由得向四周望了望,見幾乎每個書架旁都有人坐在地板上用功地讀書呢。
這我就放心了;於是就學著他們的樣兒,盤起腿坐到地板上,把包放在懷裡,再戴上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讀起書來。
我仍在讀劉墉的《瑩窗小語》,喜歡其中的「生與死 」, 多讀了幾遍。突然想起最近貝殼村興讀(是發出聲音讀的「讀」);這「生與死 」讀出來應該好。想把它記下來,回去讀。就這樣,從容地讀了兩三個小時,這期間沒有任何人過來表示過不滿,嘻嘻。
順便表白一句,我絕不是因為吝嗇而不買那書,只是因為旅行箱的容積實在有限不能見什麼就買什麼。
《生與死》
劉墉 作
生與死有什麼不同呢?當我們被生下來的時候,高興的不是自己,而是我們的父母、親人;當我們死了之後,痛苦的也不是自己,而是我們的子女、親屬。我們不為生而高興,因為那時不知道高興;我們不為死而痛哭,因為死後已沒有感覺。我們無法為生髮言,因為發言時我們已被生了下來,無論被生在富裕或貧賤的家庭,被生為白、黃或棕、黑的種族,我們都沒有資格決定;我們也無法為死流淚,因為再抗議,還是要死,不論是聖賢愚劣、偉人凡夫,我們總得交出自己的生命。
我們以自己的啼聲開始了旅程,又在親友的哭聲中結束了人生,我們離開了母體而生,又離開了世界而死,我們被一把推上人生的舞台,又被一把扯了下去。似乎生與死這兩件人生最大的事,我們一點干涉的權利都沒有。幸而在這當中,我們還能有些作為,使自己平凡地生,卻能偉大地死;在母親一人的陣痛中墜地,卻能在千萬人的哀慟中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