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從上海妹妹到「上海-澳洲阿姨 」

作者:8288  於 2020-12-31 06:43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網路文摘|通用分類:移民生活|已有6評論

過去,——約四、五十年前,上海人稱呼一些中、老年婦女為「老阿姨」,意指那些人老, 心不老、色不衰,還愛打扮、有點嗲(有意或無意)的女人。但是,在那個年代,這些特點似乎不是什麼優點,因而「老阿姨」一詞也帶點貶義,至少有點諷刺的味道。現在,時代不同了,女人上了點年紀,仍追求著美和「鮮」,已是一種潮流,甚至還帶點「勵志」的刺激。所以,「阿姨」在本文是褒義的,至少是不帶貶義的。

 

澳洲人好象沒有「阿姨」一說,或者精確地說,沒有賦予「Aunty」以「上海阿姨」的特殊的內涵和外延。所以,阿姨之為「阿姨」,可能是中文的特指,或僅僅是上海的「閑話」。

 

和我們這一批(1990前後)一起來澳洲的上海妹妹,大多家境和教育良好,原本在家裡是被當作「囡囡」的,因為種種原因,不遠萬里來到澳洲;現在,經過三十年的異國他鄉的生活,又人妻人母了一次或數次,有人成了「上海-澳洲阿姨」,有人成了中年婦女。當然只要是「to be what you want to be/成為你想成為的人」——求仁得仁,無論是中年婦女、還是上海-澳洲阿姨,其實並無高下、優劣之分。

 


前面二十幾年,我們這一輩的人,大都忙於成家、安家、立家、養家,或分家,有的還要攀比和互相攀比,弄得整天忙忙呼呼的不知忙點啥。直到近幾年,才:二十多年一夢醒,方知「溫飽思音樂」——感到缺點什麼、應該補點什麼。於是:或爭紅鬥豔,為美為情;或熙熙攘攘,為名為義;或文學藝術,為自己為夢想......。

 

於是,「上海-澳洲阿姨」誕生了。

 


之所以叫「上海-澳洲阿姨」,是因為她們是成年時才出國來澳,從東方闖入西方。三十年下來,上海是退不回去了,但澳洲也未必完全徹底的進入,這樣夾在兩種文化的集合部:帶著上海腔、有點澳洲味,阿姨就成為「上海-澳洲阿姨了」,下面就簡稱為「上澳阿姨」。

 

本人因為是宅男,交往不多,眼界窄,朋友、熟人亦少,所以,接觸的阿姨多「上澳阿姨」,但這並不排除也有其他的「北(京)澳阿姨、山(東)澳阿姨、黑(龍江)澳阿姨」等等。又,此文敘述的僅僅是我直接和間接認識的上澳阿姨,故亦不代表所有的上澳阿姨。

 

印象中,我認得的幾個上澳阿姨,多離異單身,或「單身」未離異,或「離異」未單身。所以她們的身上還有一股激情,一種調和了少女時的夢幻和中年後的沉靜的激情,好比脫脂牛奶,奶還是奶,但已不是原來的奶,少了點什麼反而更有營養。但是,目前仍不清楚:她們是做了「阿姨」才去單身?還是單身了,就成為「阿姨」了?

 

一般上澳阿姨,憑著精明、勤快,生活比較安定,財務已經自由,用不著全職打工,否則是沒心思、沒本錢去出「花頭」額。這裡的花,不是專指花痴的「花」、而是更廣義的「花團錦簇」、「花繁葉茂」、「花濤香海」、「花色品種」的花!

 

有的上澳阿姨會去談男朋友,但其擇愛或尋感覺的理由是蠻有趣的:上海腔,澳洲味。

 

露西是個嗲妹妹,到阿姨的年齡了,講起閑話來,仍舊一口一個「是額呀,對伐啦、怪伐啦」,吳儂軟語、如嬌似嗔,但並不做作。她也並不忌諱自己正在找男人,這倒並不是她「臉皮厚」,而是環境好。在澳洲,愛情就是愛情,是不分年齡的;個人的幸福或荒唐與別人沒多大的關係,別人也不會覺得與自己有多大的關係。所以,中年人一旦「愛情」起來,恰如錢鍾書說的「老房子著了火」:或「有恃無恐」、或「光明磊落」,「燒」得快、熄得慢。

 

我已記不清是在何時何地認識露西的,因為住在一個區,偶爾會在鎮上的集市裡碰到她。

 

一次和她聊上幾句,她就說:「昨天碰到一個男寧(人),蠻好白相額。」 但是,要小心,上海人講某人「好白相」,不一定真的好白相,極可能是「不好白相」,最後就「不白相」了。

 

我笑著說:「儂路道粗額,又碰到男寧了。」

 

「是額呀,伊請我吃夜飯,點的小菜倒是蠻好的,但是揀了一家小飯店,吵是吵得來。儂講憨伐啦?阿拉碰頭是來談朋友額,環境要雅,這樣才能談,儂講對伐?現在,講閑話要叫,象吵相罵一樣,還談得好啦!我情願西菜館里吃大餅油條,也不情願大餅攤里吃牛排。」

 

我說:「伊是老實人,講實恵。」

 

「啊約,儂也稱讚實恵,要笑煞特人來。講實恵么,是過日腳(子)時再講實恵,現在剛剛認得,要講狼蠻(浪漫)。一開始就講實惠,以後就只講節約了。這額老沒勁啊。」

 

想想,倒也有道理。

 

過了段時間,又碰到伊了,我就笑著問:「唉,男朋友有了伐?」

 

露西一撇嘴,學著崇明閑話講:「奧起話伊了(不要說了),談是談了幾個,就是沒靈光額。」

 

我開玩笑地說:「照理,按儂這種談法,就是買彩票也應該中一次了。」

 

露西歪了歪眼:「阿哥,儂愛情小說讀了比我多,愛情操作就不一定懂了。比如前兩天,一個男寧請吃飯,飯店揀了也蠻好額,菜點了也不錯,但是點到飲料時,卻講『噢喲,蠻句(貴)額嘛,這額沒道理』。伊講:菜比自己燒句,因為廚師有秘方和技術,沒得說。飲料,不過從超市原封不動的搬過來,卻價鈿翻倍,運輸費有這麼句啊?。」

 

我故意激她:「儂勿要講,道理是這額道理哦。」

 

「阿哥哎,這有啥道理?菜一百多塊,飲料五到十塊,不買飲料,干吃?或者喝自來水,清水光盪吃海鮮?就象買了一套名牌西裝、襯衫、領帶,因為袋巾句,就用一塊擦鼻涕的白絹頭塞到袋袋裡冒充?一點儀式感也沒有,不講配套工程,算小賬嘛。」

 

我講不過伊,只能笑。露西卻嘆了口氣:「我現在想明白了,阿拉這額年紀談朋友,是比較難啊,好比淘古董撿漏,是碰運氣,不是靠本鈿(實力),所以是等待,不是尋西尋活的追求。」

 

露西談朋友,談出哲理來了。

......

 

打扮,對上澳阿姨來講是重中之重,有「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地位。但是,如果儂打扮不出花頭,只是一味的「花」,阿姨們是不買賬滴。

 

有一個阿姨叫「露露」,初認識,我對伊有偏見:一個中年女人,叫伊露露,或者伊被人家叫露露,都有點鄉氣,有點裝嫩、裝萌,我不太歡喜。

 

露露雖不彈眼綠睛(艷),但長得蠻清爽的,且精神抖擻、行動矯健,顯得年輕有朝氣。一次家庭聚會,聽了她一番對打扮、保養的見解,遂刮目相看。

 

「我是不買名牌額,名牌是好,穿上去是好看,但是價迪太句,價格遠遠超過價值。不買名牌,省下來的鈔票可做叫關其他事體,比如出去白相,聽聽音樂會等等。」

 

有穿名牌的女人斜眼看她,但露露不當回事,繼續講:「而且,穿名牌好看,不稀奇額,就象燒菜,把海鮮燒得鮮,不是本事,把炒素、豆腐燒得鮮,才是本事。有本事,衣裳穿倒儂身上就是名牌。」

 

我覺得有道理,就多看了伊一眼。

 

這時,有人講,某某美容店膜/磨面老好的,能把人的面孔磨得閃閃亮。

 

露露聽了,又不買賬了:「我不反對美容,但是阿拉這種年紀,首要的不是保面孔,是保臀部。面孔再年輕,臀部盪下來了,象只『懶婆雞』,坐來嗨,看看蠻好看額,立起來,就『媽發媽發(指老態)了。面孔老不要緊,但是要協調、要有精神。」

 

有人聽了點頭,有人滿臉狐疑。

 

「再講,這張面孔,老菜皮了,弄好是弄勿好了,但是弄了勿好——割眼袋,打尿酸——就再也弄勿好了。面孔老,碰到事體,多刮點粉,就可以抵擋一陣子了;臀部松特了,儂去刮豬血老粉(過去上海人用作油漆前的「打底霜」)也沒用了。」 這下子,大家都笑了。

 

「有一次我在上海,穿了條緊身褲在路上走,後面追來一個小句,說:『小姐姐、小姐姐,某某路哪裡走啊?』我回頭跟伊講,『叫阿姨好伐?』 小句一看,嚇得回頭就逃。」 這下子,大家都笑著點頭稱讚。露露扭了下腰肢,擺了擺臀部,顯然是有點得意的。

 

「所以啊,健身比美容重要。最近我看到一篇文章講,運動會多分泌性激素,讓人快樂和性感。」

 

我不懂美容及其理論,但是,我認為:有新見解、與眾不同就是好。

......

 

50、60后中國人,在囯內是處在新潮、老法的前後夾縫裡;一出國,又踏進中外、東西的集合部。所以,上澳阿姨的談吐舉止,理順了,叫中西結合,中、西為「道」亦為「用「;未理順,可能也會洋涇濱。

 

比如,典型的上澳阿姨,雖然既吃茶,也喝咖啡,但是杯具弄得清清爽爽,不會用咖啡杯泡茶,或搪瓷杯沖咖啡。更不會讓儂用筷子吃牛排了。做一桌菜,西式就西式,中式就中式,連餐后甜點也各自對稱。義大利通心粉是不可以配鹹菜炒毛豆子和蓮子百合銀耳羹的。

 

但是有些事,就「純」不起來,不免夾生或「夾熟」,或叫「綜合創新」。

 

一次,我到店裡買東西,一個上澳阿姨在買雞,伊開口講:「老闆,稱一 kilo(公斤)雞wing/翅膀。」 老闆笑了笑,說:「好來,wing 尖?(翅尖,雞翅的上半段,好像是粵語)Wing 根?」 我是受過中國古典文學訓練的,一聽就聽出了其中的名堂和功力。但是一時下不了結論:是阿姨結棍?還是爺叔厲害?

 

又一次,我請一個上澳阿姨去咖啡館,我問伊:「茶 or(還是)coffee ?」 

伊講:「茶,please.」 

接下來就經典了,我又問:「紅tea(茶)綠tea?」

她答:「green 茶。」 

一切自然而然,但是伊是不懂中國古詩額,可能,中文與英文有一種天然的諧和,能作平仄對仗,寫出新詩篇。

 

當然,中、西相融或衝突,並不僅僅在談吐舉止上,應有更深的層次,但也一言難盡。

 

........


 

一個女人,從姑娘開始,就在外國混,混到阿姨的年紀,也算是見過世面,經過歷練的。所以她們很看得開,即使混得不好也很「通透」,其實,混得不好還通透,倒是真正的通透。所以,伊拉樣樣閑話都敢講,要麼不講,講,就講真話。上澳阿姨不象上海阿姨那樣要面子,繞彎子,但是,嗲,是嗲得差不多的。 

 

疫情期間,家人都不在悉尼,就我一個人。我燒菜的本事就是能把菜燒熟。兒子講:儂不會燒,就燒雞,把雞或雞胸或雞腿放在禍里煮,酥了,再放蔬菜,營養又健康。於是我就經常買雞。通常我到大超市買,但是有一次卻走進了一家中國人開的小雞店。當時,幾個店員正在收攤,一個阿姨問我買啥?我用國語講:「買一隻走地雞。」 

 

阿姨又問:「老雞?嫩雞?」

我問:「有什麼差別。」

阿姨答:「老的十塊,嫩的十三塊。」

 

印象中,老雞煲湯,經燒,應該是句(貴)一點的。我就隨口說:「老的便宜嘛。」

 

阿姨一句閑話衝過來:「隨便什麼東西,老的總是不值錢嘛。」

 

我不禁失笑,不知不覺中用上海講了一句:「古董就是越老越值鈔票嘛。」

 

阿姨齒牙利嘴,竟也用上海話回我:「爺叔哎,古董儂好吃伐啦。」 原來也是上海寧。

 

我未及笑,卻突然覺得伊的面孔有點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了。我就講:「我好象啥地方看到過儂唉?」

 

阿姨笑著遞過雞。她的皮膚很白,真的白得象牛奶一樣白,但是並不光爽,有點粗糙、有點曾經滄桑的遺痕,否則就是個大美女。

 

「我曉得儂啥地方碰到過我額。」阿姨面無表情地說。這個我就聽不懂了,啥意思?

 

她見我有點呆,就說:「前兩天也有一個男人這樣對我講,『我在什麼地方碰到過儂額』,噱頭噱腦,最後伊講(她學著那人的腔調)『哦,一時想不起來了,可能是在夢中碰見的吧?』 我就跟伊講『 那就快點回去做夢吧?』」

 

阿姨頓了一下:「赤佬拿我當小姑娘花。」

 

我臉皮薄,被人當作別有用心,一下子就尬尷起來了。但是人一急,反倒「集中生憶「,突然想起來了。我脫下帽子和眼鏡:「我是彼得,認不出我了?儂叫瓊是否?」

她一看、一聽,也叫起來了:「彼特,噢喲喲,駭煞人來,儂頭髮也沒了嘛。」她又端詳了一下,「但是,不是我當面捧儂哦,儂還是光頭好看,清爽,刮拉鬆脆。不象過去,幾根蠟毛,風一吹,就蓋過去、蓋過來,象鞋底板一樣的。」

 

約在二十年前,她在我的一個小清潔公司里打過工,人老直爽額,就是有點瘋,未婚,男朋友有好幾個,還賭。除了氣量大,其他都是缺點。

 

我說:「一剎眼,要二十年未見了。」她也嘻嘻地笑:「沒想到,沒想到,要談談、談談。等我一會,我就下班了。」

 

我就提著袋子,轉到外面等。不一會,她從另一扇門出來了:穿了件紅滑雪衫,染了紅黑顏色的頭髮,倒是蠻好看的。

 

店的邊上就是步行街,瓊指著一張長凳講:「儂去坐了伊面搭,我到對過買兩杯咖啡,阿拉邊喝邊談。」

 

我馬上講:「算我請。」

她沒介面,卻湊過身來說:「儂幫我聞聞(嗅)看,身上有沒有雞味道。」

 

我一時無措,心想:怎麼聞?聞哪裡呀?

 

她馬上反應過來了,嘲笑道:「啊喲喲,老頭子來,膽子還是那麼小,駭(怕)啥么子駭!」 一邊就掏出花露水,「涮涮」地噴了起來,一邊就一溜煙地跑向對馬路。她應該和我差不多的年紀,但身形倒是矯健。

 

不一會她就端著兩大杯咖啡跑了過來,在夕陽的餘暉下,滑雪衫紅如火焰,波濤隱隱。

 

我接過咖啡,就問:「儂應該嫁出去了伐?小囡有伐?」

 

她瞥了我一眼:「嫁不出去了,也不想嫁了,還好沒嫁出去。」

 

啥額意思?我聽不懂了。

 

她說:「儂想,這把年紀了,如果碰到一個壞人、聰明人,弄得大家都吃力來西的,沒意思;碰到好人,憨頭憨腦的,我會欺負伊額,造孽。我對自己已看透了,我不是一個省事省力的人,所以就先省省吧。」

「哪有這種理論額?」我笑著說。

「理論就是這額樣子的!儂跟我講講,啥人是又壞又笨?啥人是又好又聰明額?」

 

「人好本身就是聰明嘛。」我有點不買賬了。

「所以儂也有點憨頭憨腦的。」她說完就咯咯咯地笑。

伊好象是在放「倒鉤」,我就說:「儂欺負老實人,不厚道。」

她笑得彎下腰來,「我對儂講過的嘛,我要欺負老實人額。」

刪那,老駒失轡,我有點又好氣又好笑,好像受到了「友善的輕薄」。

「阿哥,勿要生氣,我是跟儂開玩笑的。講正經的,我現在真的變好了:外頭不白相了,賭博也早就不賭了,還燒香拜菩薩。」

我一下子不「憤憤」了,還替她高興。

這時,夕陽斜照,在她對著我的側面——從額頭經鼻樑到嘴唇......踱上了一道金線,彷彿一幅銹像。一個50+的阿姨要浪女回頭?

「儂勿要以為我拜菩薩是為自己,我自作自受,罪有應得,有悔無怨。我是祈菩薩保佑阿拉姆媽和窩裡廂的人,伊拉對我特好了,我沒啥可回報的,只有一片誠心。」

我有點驚訝,怎麼會一朝「從良」呢?

 她告訴我:她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二個阿哥、一個阿姐讀書都很好;就是伊,最小一個,從小叛逆,調皮搗蛋,讓父母操碎了心,最後只好讓伊到澳洲來,眼不見為凈。前些年,老房子拆遷,家裡人仍疼著她,給她分的錢最多,讓她還了賭債,還買了一套房子。所以,她非常感恩。

 

「想想以前,並未做過多少好事,所以,現在就盡量不搗蛋,不好讓老母、老哥再為我操心了。咯咯咯......。」她爽朗地笑著。我沒做過什麼壞事,一時體會不到一個「改邪歸正」、或迷途知返者的如釋重負的心情。

我關心地說:「那就快點改改好,快點變成一個老實人,然後再去尋一個老實人,總不能這麼一個人過到老。」

瓊眨了眨眼睛:「阿哥啊,儂怎麼變成中國阿哥了?在澳洲,一個人過駭(怕)啥人啊?自由自在,無牽無掛,做人做句(鬼)與別人不搭界。儂講是否?」

以前她為我幹活時,總是我去訓伊的,沒想到現在被她搶白了一哈子,而且搶白得有理有情。看來她真的「長大」了。成長、成熟,對多數人來說是自然而然、波瀾不驚的事,但對有些人卻是一種代價。

「喂,儂想啥?阿是不買賬。」她一邊轉頭看著我,一邊端起咖啡放到嘴邊,有點得意和嘲諷的味道。我也轉過頭去,卻正好對著直射的夕照:一時看不清她的臉,只看見兩片紅唇咬著杯嘴吞吞吐吐、啜啜吸吸......,似有千言萬語。

我說:「你是對的。」

她不知可否地笑了一下,拿杯子的手伸出兩根手指,作了一個V字。想說什麼,卻突然說:「噢喲,我要回去了,要跟阿拉姆媽通視頻了,否則,老太太要急額。」她說走就走,站起來就走,不一會就奔過了對面的馬路,回頭朝我揮了揮手,不見了。

 

我似聽到了一個「浪女」回頭的故事,人好象也受到了激勵,疫情以來的鬱悶和對未來的憂慮一下子減去了不少,「一個人過駭(怕)啥人啊!」正如她說的。

 

......

 

講了這麼幾點上澳阿姨的特色和故事,並不是講:上澳阿姨有多好,上澳阿姨的特色有多酷,而是講:不管哪能,有個性、有特色本身就是好,不一樣、多樣化就是好。個性和多樣化是硬道理,是標準的標準;同時也能看出:個性和多樣化的背後,是一個包容的社會和寬容的朋友圈,象瓊講的:「做人做句跟別人不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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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6 個評論)

回復 SAGFS 2020-12-31 09:09
===八九十年代幾乎身無分文的成年人去澳州, 苦不堪言, 苦透...
回復 虎山寨主 2020-12-31 09:29
印象中,我們那時80-90年代去澳洲的人大多數是學語言學校。
而來美國的,大多數是度研究生。
回復 SAGFS 2021-1-1 02:33
新聞評論:彭博稱馬雲已被限制出境 螞蟻上市之路已被封死

我也說幾句
已有(12)人發表了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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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回復 舉報        編輯        [ 13樓 SAGFS ] 發表於 2021-1-1 02:30
    ===即使不許離境也是配合調查而已 . 馬不可能會叛逃沒必要, 畢竟不是郭文貴一類暴富者. 境外勢力也確實很想拉馬入伙但拉不動他的 . 螞蟻集團如果在境外上市有可能就沒事,因為割的是老外的錢, 大陸底層及官員在A股已過億人; 加上貸款成千上萬還不出賣妻賣女的成了大問題... ...
回復 SAGFS 2021-1-4 03:50
傻一點更幸福(自言自語)

作者:xqw63  於 2021-1-3 11:15 發表於

SAGFS 2021-1-4 03:46
    ===中國的底線思維是台灣當局, 不惜南海付上多大代價最終吃掉它才會有面子.
    "人民"算什麼,只是附帶問題.

    美國元旦發錢算什麼,幾百幾千打發叫花子
回復 SAGFS 2021-1-5 10:07
周恩來死裡逃生的一次,司機當場犧牲,他也差點死在自己人手裡

評論 (1)|發表評論

引用
1 0
[ 2樓 遊客 (2600:1700:x:x::b08a) ] 發表於 2021-1-5 10:04
    ===那個年代民運鬧事也確實正是時候, 隨你怎樣玩法即使搞武裝到處都是機會. 而如今不行, 難度極大,不管是中國境內外, 人員素質也極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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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2021-1-22 11:07
有意思,但蛇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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