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情』新解
--回國散記六十六
陳九
這世道越來越不像話了,一到北京就聽說,作家張麗華,女人家家的,連想和余秋雨搞一夜情的念頭都敢拿出來抖落,說只要真誠什麼都可以說,什麼都可以做,真誠成為肆無忌憚的第一桶金了。女人都這麼干,那俺們男人呢,不是有更多理由搞女人嗎。
作家張麗華想搞余秋雨的理由是她崇拜余,可到現在為止,尚不知余秋雨是什麼態度。男人這東西,我看不靠譜兒。只要余秋雨敢和張麗華一夜情,我覺得男女平等,馬蘭就也該搞一夜情。不是真誠就行嗎,咱今天就真誠一把,我雖喜歡余的某些文字,但更崇拜馬蘭,早想和黃梅戲名角馬蘭一夜情了,她沒嫁余秋雨時就想。聽她唱那出《女駙馬》,『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馬蘭那個嗓音兒九曲迴腸圓潤明亮,是付天生的黃梅戲嗓子,屬黃梅戲獨有,黃梅戲的魂兒就在這獨特的嗓音里,沒這味兒就不是黃梅戲,有這味兒你不唱黃梅戲,就唱《今夜無人入睡》也得算黃梅戲,只要馬蘭唱,普契尼就改行當黃梅戲作曲兼編劇了。加上身段兒,馬蘭那個身段兒,一招一式,甩水袖,扶冠,縷髯,抬抬,一抬抬,哎喲喂,不行了不行了,真醉到姥姥家去了,一夜情,非跟馬蘭一夜情不可。
請馬蘭女士千萬別生氣,這麼說絕無絲毫對她不敬。蒼天在上,我說的要有半點兒假話天打五雷轟。這完全出自內心真誠,當時看她的黃梅戲就這麼想,只不過沒敢說,因為當時的思想不夠解放,膽子不夠大,步子也不夠快。現在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盼來張麗華女中豪傑做榜樣,為我們打開心靈之窗,使多年夙願終有傾吐的機會。她既然可以找秋雨一夜情,我當然可以找馬蘭一夜情。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一個雷鋒個個雷鋒,一個麗華人人麗華,一夜情心中偶像,正當行也。
為避免誤解和下流,我嚴重建議把『崇拜』,『喜歡』,『粉絲』等等辭彙都改成一夜情算了,因為一夜情更能表達這種情感的深度和力度,更生動活潑,更具強烈的文學效應。作家總是領導辭彙新潮流,趕明兒咱就這麼說,我特一夜情誰誰誰。實際上,張麗華雖那麼說,其實未必真敢抄傢伙,就是表達一份傾慕之心而已。同理,我雖這麼講,也絕不敢真把人家馬蘭怎麼著,這句話聽著有點四六不著調兒,說多就習慣了,就成相約成俗的意思:我喜歡,我崇拜,僅此而已。
民間有句順口溜,『小姐把輩分搞亂』。我看吶,像張麗華這樣膽大心細的女作家,早晚會把中國話也通通搞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