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訪問柏林,電視里正好在播一個BBC的節目,叫「自由2014」,一位美國宇航員拿著當年冷戰時期從外空拍攝的柏林夜景照片說:「你們看,明亮的部分是西柏林,暗淡的部分是東柏林,這就是民主國家和專制國家的差別」。已經21世紀了,西方看待世界還是高度的意識形態化,很多西方人還是把中國當作一個「放大的東德」,簡直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地步。其實,我們從抵達柏林的一剎那就感到:與上海相比,柏林要「暗淡」很多,其機場可以用「簡陋」兩個字來形容,其城市可以用「空空蕩蕩」四個字來形容,其夜景可以用「比上海差太多」六個字來形容,所以這種「民主與專制」話語的荒謬性不攻自破。
中國以今天這樣的規模迅速崛起,人民生活水平以這樣快的速度提高,在整個人類歷史上都是前所未聞的。但由於種種原因,中國話語建設仍然落後於中國崛起的事實。一個民族的崛起一定要伴隨自己話語的崛起,否則就難以真正確立道路自信和制度自信。可悲的是不少國人還是處處以西方話語為馬首是瞻,認為只要我們的做法與西方不一樣,就是我們錯。在西方經濟和政治制度全面走下坡的今天,仍然有人心甘情願被西方話語忽悠,著實令人詫異。
在社會主義國家的領導人中,被西方話語徹底忽悠的最著名人物當屬前蘇聯的領導人戈爾巴喬夫,結果導致了「顛覆性錯誤」:經濟崩潰,國家解體,俄羅斯人稱之為第三次浩劫(第一次浩劫指的是14世紀蒙古人入侵,第二次浩劫指的是二次世界大戰時德國法西斯的入侵)。戈爾巴喬夫本人曾參加1996年俄羅斯的總統競選,但他的得票率未超過1%,絕大多數俄羅斯人把他否定了。我曾去過解體前的蘇聯和南斯拉夫,這兩個國家的解體過程大致可以這樣概括:第一步是知識精英被西方話語忽悠;第二步是政治精英,特別是他們黨和國家的領導人,也被西方話語忽悠,結果一失足成千古恨,整個經濟走向崩潰,整個國家走向解體。
西方話語對中國的忽悠,主要表現為政治浪漫主義(或者叫民主原教旨主義)和經濟浪漫主義(或者叫市場原教旨主義)。西方勢力全力向中國乃至全世界推銷這兩個東西,忽悠了很多國家,但效果卻一個比一個差:顏色革命已基本退色完畢,「阿拉伯之春」已演變成「阿拉伯之冬」。大概是忽悠別人的事做得太多了,西方自己也真信這些東西了,結果很多西方國家連自己也被一併忽悠了。看一看今天的西方,冰島、希臘、愛爾蘭等國先後破產,西班牙、葡萄牙、義大利等國處在破產邊緣,美國經濟也沒有搞好,多數人的生活水平在過去十多年裡沒有改善,反而下降了,國家更是債台高築。
為了更為有效地防止西方的話語忽悠,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我們必須加強中國話語建設,構建全面的、透徹的、強勢的話語體系。所謂「全面的」就是指我們的話語要能夠全面地解釋中國的成績、問題和未來,所謂「透徹的」就是要把大家關心的各種問題講清楚、講明白,使我們的普通百姓和一般老外也能聽懂。所謂「強勢的」就是要強勢回應西方話語的挑戰,西方指責中國的話語屬於強勢話語,國內親西方勢力謾罵自己的國家和制度也採用西方的強勢而又淺薄的話語,我們有必要強勢地予以回擊。
我們的執政黨已經形成了自己的許多話語,從「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到科學發展觀等都是中國話語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些話語體系,對於凝聚全黨共識起著至關重要作用,對中國確立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具有重大意義。但是光有這些話語還不夠,我們還需要進行話語內容和形式的創新,構建包括民間話語,學術話語和國際化話語在內的大話語體系,構建接地氣的、有學術含量的、能與國際社會進行溝通和對話的更大規模的話語體系。
中國學者要從僵化的西方話語中徹底解放出來,中國崛起的偉大實踐早已超出了西方話語的詮釋能力,這種實踐呼喚中國自己的話語構建。我們應該借鑒西方的一切有益經驗和知識,但一定不要失去自我,做西方話語的「傳聲筒」和「打工仔」是沒有出息的。
中國是世界上唯一的文明型國家,她是延續五千年而沒有中斷的偉大文明與一個超大型的現代國家的重疊。在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中國在大部分時間內都領先西方,中國落後於西方是近代發生的事情。今天中國崛起只是重回自己在世界上曾經享有過的崇高地位。中國是帶著孔子、孟子、老子、莊子、荀子、墨子、孫子等偉大先哲重新回到世界中心的,是帶著5000年偉大文明並汲取了其他文明的各種長處而重新回到世界中心的。這樣的國家當然要產生與其偉大傳統和實踐相適應的話語體系,給整個世界帶來中華民族的貢獻,並最終終結西方話語一統天下的這種極不正常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