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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硬傷和精神病的「硬科幻」－聽《三體》有感

作者：wigner 於 2015-5-15 03:43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作者分類:自虐|通用分類:流水日記|已有4評論

活了幾十年，看了包括英文原著在內的若干本科幻小說和數不清的科幻電影。相比較起來，《三體》不是看的，倒是聽的，來源是一個叫「喜馬拉雅」的聽書程序。

《三體》是目前華語小說里風頭最勁的一個，而且據說基於這本書的電影也在拍攝中。好奇使然，也想找來看看。碰巧喜馬拉雅上有演播錄音，於是想省省快要花掉的眼睛。不過，聽了幾集以後，老覺得像心裡頭窩了幾隻蒼蠅。反正只是上下班聽，所以我想繼續虐待自己品嘗這顆蘋果會有多爛。同時，也想來「大家」們橫行的豆瓣看看別人有什麼高見。而沒想到是，對於這麼一套邏輯錯亂充滿陳詞濫調的所謂「硬科幻」，擁躉居然會這麼多？！而且一旦有人發布差的書評總會招來一幫人的嘲諷，最常見的就是建議評論者再回去看看，儘管我想絕大多數這麼說的可能連最基本的科學素養都沒有。

如果自我標榜「硬科幻」的話，邏輯是少不了的。三體里的卻充斥著一種奇怪的不能自圓其說的邏輯。比如，三體行星到地球有四光年多的距離，為此三體人的艦隊需要450年能到。反過來，所謂的智子先一步到達地球並對人類科技發展開始展開抑制。按照作者的邏輯，即使是以光速前進，智子也得花四年多才能來到地球。而弔詭的是，地球上的三體叛軍卻能實時通過智子和三體總部交流，勞駕告訴我他們採取的什麼通訊方式？不要告訴我心靈感應，就是心理感應據說也需要能量，這個能量傳遞難道是超光速的？按照三體人的科學水平，能把一個粒子多位展開產生宇宙中的宇宙，按說蟲洞的開關似乎不應成為一個問題了，何必跟頭把式地開著飛船吭哧吭哧來地球，鑽個蟲洞豈不是更利索？當然嘍，如果有了蟲洞，三體人的飛船也就是分分鐘就來了地球，自然這整個故事的基礎就不復存在了。所以聽著作者拚命地生拉硬拽拼湊故事情節，真是覺得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

地球的演化花了46億年的時間，而氧氣出現也就是20來億年的時間。這之前的地球是個遍地火山噴發的地獄一般的地方。氧氣的出現，微生物（光合蘭細菌）到後來高等植物的作用功不可沒。設想地球面對的不是一個穩定的太陽，而是一個古怪的三體恆星系，請告訴我這三顆太陽照耀下的行星怎麼產生生命，更遑論具有高級智能的文明？按照三體遊戲的說法，恆紀元的出現這麼可遇不可求，其中的文明怎麼發展？遍地烈火的行星表面怎麼保存水？所以三體人遇到亂紀元就紛紛脫水保存的說法多麼荒誕可笑！有人可以說，三體人不需要氧氣。那好，請問他們的生理過程如何產生能量，是不是碳基生命？至少從小說描述中那脫水后柔軟的皮囊（還可以燃燒）不可能是別的元素構成（甚至還有血！）。自然界另外一種可以形成交聯網狀結構的元素是硅（氮都不行），脫水后的二氧化硅是沙子。硅單質倒是可燃（和氧反應），但是和水風馬牛不相及。反過來，如果是碳基生命，氧的存在絕對必要的。因為只有大氣中含氧，碳基生命才能生存在大氣中。如果無氧的話，生命體只能存在於水中，能氧化還原態的有機碳產生能量的氧化劑包括硝酸根、鐵錳氧化物、硫酸根等只能在水體中起作用的物質。而這些物質存在的前提還是大氣中有氧！所以說三體一書中描述了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生態系統。而我們知道所有的生命都有起源，除了你跟我說三體人是造物主安到三體行星上的，然後給了他們無盡的食物和能量供應我沒話說。

聽完第一本書，偌大的篇幅講的就是女主角葉文潔由出身經歷痛恨人類的思想根源並付諸實施的過程。葉文潔的父親好歹是接觸過西方文明的人，儘管接待愛因斯丹的經歷是吹牛，而葉文潔自己也是能看外文期刊和外國同行交流的一流學者。而我不能理解的是，葉父慘絕人寰的離世促使她極端仇恨整個人類這個整體的思想是怎麼來的？對腦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來說，裡通外國似乎比「里通外星」來得要更容易可行，而這個外星本身就是個虛無縹緲的存在。我不相信她不知道那個年代瘋狂的不是所有國家和人民。所以，對同胞絕望導致對人類絕望，我對第一本書的結論就只能是－葉文潔瘋了。嗯，不過作者好像不這麼想。這箇中原因可能就是里通外星不牽扯政治制度的問題吧。

第二本剛開局似乎寫的不錯，但是那個以那個莫名其妙的羅輯為主角的情節甚至比不上第一本。我現在聽了大約不到一半的內容。眼前能想象出的只能是一個蹩腳的好萊塢似的情節－一個小混混被莫名其妙地賦予大任，然後誤打誤撞取得勝利的故事（還不知道，列位請不要告訴我）。但說到這裡還沒交代這夥計怎麼被選上的，我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行文當中，羅輯那個幻想中的女友被大幅渲染，和主題切不切題先不說，難道作者對文學家的理解只停留在這中學生的水平上？抱歉已經有人提到過中學生水平，我只是同意這說法而已。能想象出一個人物並與之相愛，那不是成功的文學家，而是精神病。所以這第二本說了半天還是精神病。一個小細節，不知道擁護這本書的讀者對羅輯在某地住進那座歐式城堡怎麼想。我想到的是中國南方哪些仿歐式的古怪建築。裡面作者描述那古舊城堡的現代化裝備時提了一句－「每個房間都有一台電腦」，我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差一點點闖了紅燈！！！拜託，怎麼能讓我斷絕著這城堡等於機房的念想，各位中學生朋友們？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中國人住進了歐洲古堡，還有全套的管家廚子司機護衛啥的，連上這依（雪）山傍（湖）水的美妙圖景，情節不情節去他娘的，很多小資讀者恐怕早已經飄飄欲仙了吧。

第二本還有個政治味很濃的張北海，跟我們說教不能唯武器論。沒錯，但是能不能不要照抄人民日報或者解放軍報的論調。不然，我可以去讀CCTV或者新華社的稿件。張北海和病榻上的病重的父親「愉快」的交換軍隊發展的意見怎麼聽起來也像會見外國元首？我覺得現代媒體語言的貧乏對社會乃至對我們作家的影響倒是可以值得研究一下，三體就是個好例子。

這聽完的一本半三體小說，不時會遇到作者不惜篇幅描述一些科學主要是物理學的概念。從正面意義理解這無可否認會激發讀者對科學的興趣，不然就不見有關三體問題的科普著作了。然而，正確或者似是而非的科學概念堆積並不能造就一本好的科幻小說。以暢銷小說為藍本的電影成功的很多，但對於以三體為基礎的電影，儘管現在很多人擔心的是中國電影人能否複製小說中出現的宏大景象，我想的卻是這電影能不能把故事講圓滿。近年來場景宏大的國產電影一部接一部，以那位國際級導演的作品為代表，但是故事講得好的有幾個？所以就此說來，真替預計明年上映的三體捏把汗。不過稍微令人欣慰的是，看在這麼多擁護者的份上，估計電影賠錢的可能也不大，不過我是不會在吃過爛蘋果后再去品嘗爛蘋果做的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