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國內掀起了「雙一流」熱潮——「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國家戰略。
如果國內的大學自己跟自己玩,評出宇宙級大學,我們也不感到驚訝。但是,如果我們真的想要打造世界一流大學,與哈佛、劍橋等國際名校一爭高下,那就不能閉門造車,更不能在小圈子裡自我吹捧,在黨委的控制下一群知識分子天天表態效忠黨國。
想要成為世界一流大學,必須以開放的姿態,吸收世界先進的價值觀和超前的世界觀,遵循國際上的通用規則,學習國際公認的一流大學的經驗和長處,然後憑藉自己的勤奮和智慧,引領世界學術的發展。
在我看來,美國的芝加哥大學給我們樹立的榜樣,最值得我們認真思考。
在芝加哥大學的2016年入學通知書上,你會讀到這樣一段話:
「當你來到這裡,你就會發現芝加哥大學一個標誌性的特徵:我們承諾提問與表達的自由……你會發現我們期待大學成員間的激烈爭論、討論,乃至否定。有時這會對你形成挑戰,甚至讓你產生不適感……」
沒有任何一所國內大學會這麼直白的表明自己兼容並包的特點。
芝加哥大學的入學通知書還寫道:「我們對學術自由的承諾,意味著我們不支持所謂的「觸碰紅線」,我們不因為話題的爭議性而取消邀請的演講嘉賓,我們不容忍創造知識的「安全範圍」令個人放棄自己不同的觀點和看法」。
芝加哥大學的這封另類入學通知書,引起了美國媒體的熱議。芝加哥大學法學院畢業生、前《華爾街日報》發行人Gordon Crovitz特地撰文盛讚母校的做法。
自由的表達與思考是芝加哥大學堅守的傳統。芝加哥大學校長Robert Zimmer領銜的教師委員會,在2015年的一份報告中更加清楚得表明了大學的立場。
報告直言不諱地寫道:「對禮貌和尊重的擔心,永遠不能當做關閉意見討論的借口,不論這些意見對於一些人有多麼冒犯和不一致」。
「我不同意你說的每句話,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力」。這句名言是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維護表達自由和思想自由的精神,應用在了大部分國家的政壇、社會和校園中,碩果累累。
你沒有自由表達的權力,就不可能有自由的思考能力。沒有自由的思想,也就不可能產生真知灼見。
如果你的行為、決定或政策,不是出自經過理性討論和批判分析的真知灼見,那麼就很難獲得你想要的好結果。
在校長Robert Zimmer被問到芝加哥大學成功的原因時,他只回答了三個詞:「辯論、爭議、不服從」。芝加哥大學之所以是世界名校,之所以走出90個諾貝爾獎得主,正因為它對自由的堅持。
國內的大學要做到這三點,還有非常長的路要走。其實,當年的北京大學做到過,西南聯大也做到過,為祖國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功績。我們應該想想,為什麼現在做不到?
當年,蔡元培校長在北大就職演講中說:「然國家之興替,視風俗之厚薄。流俗如此,前途何堪設想。故必有卓絕之士,以身作則,力矯頹俗。」
今天的大學校長,當然不會這麼說,因為他們都在忙著建設「雙一流」,向上級部門邀功請賞。
公子沈
2017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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