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著名電影表演藝術家、著名電影導演徐女士,領銜北京某話劇社來我市震撼巡演話劇《雷雨》!
我收到了這條信息后,要說激動得熱淚盈眶那是假的,但是在我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將有一個著名人物光臨,頗有點兒受寵若驚倒是真的。
我不知道徐女士演過或導演了什麼著名的電影,這也很正常,因為畢竟生活在遠離中國的偏僻地方,有些孤陋寡聞也是難免的。隨後有人告知,徐女士在電影《芙蓉鎮》里扮演了一個重要配角,剛好我對那個兇悍的角色還有些印象,自覺也算是知道她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買了票,當然沒忘記給女兒也買了一張。召她回來看看話劇,一方面可以團聚,另一方面藉此機會讓她欣賞一下中國藝術,不要忘了中文,也算是兩全其美。
眾所周知,話劇《雷雨》是著名劇作家曹禺的成名大作。說到曹禺,我總會想到與他同時代的大家巴金、茅盾等人,但是在我心裡,又實在不願意把曹禺和他們連在一起,說白了,就是我不太喜歡曹禺的作品。寫到這裡,我不禁有點心虛,一個卑微的小人物,盡然還敢不喜歡大劇作家,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雷雨》中主要描述的是一家人在24小時中發生的事情。劇情大概是: 富人周朴園在年輕時與傭人的女兒侍萍生了兩個兒子,周萍和魯大海。侍萍在生下魯大海三天後被遺棄,她帶著魯大海被趕出家門,周萍則留在了周家; 周朴園又與繁漪生下小兒子周沖; 離開周家的侍萍三次嫁人,最後嫁給了魯貴(周家傭人),生下女兒四鳳,後來四鳳也到周家當傭人。就在侍萍到周家探望女兒的這一天,周家隱藏著的許多秘密被暴露了出來: 魯大海率人罷工對抗的正是親生父親周朴園;周萍想斬斷與後母繁漪的男女私情,後母堅決不同意,執意要和周萍一起生活; 周萍讓四鳳懷上了身孕,侍萍的到來讓他們得知兩人原是同母異父的兄妹; 周沖愛上了四鳳,打算娶她進門,因為哥哥的原因而放棄愛情; 這混亂的局面最終造成了四鳳、周沖觸電身亡,周萍開槍自殺,繁漪、侍萍精神錯亂,久治不愈……
30年代誕生的《雷雨》和當今流行的言情小說相比毫不遜色,可見當年曹禺大師的功力之深。我想起中國的一句老話: 兔子不吃窩邊草。曹大師反其意而寫,周家人只吃窩裡草,堅決不到外面吃。30多歲的繁漪只在窩裡偷吃; 已28歲的周大公子不著急娶親,只用窩裡的女人排憂解難; 17歲的周二公子和父兄一樣看上了家佣,這大概也是遺傳基因在作怪吧。
曹禺既允許侍萍在周家生下兩個兒子,為何又要將她趕出門外? 那個年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隨便娶個小老婆並非難事,更何況是為周家立下汗馬功勞的女人? 趕出門去也就算了,家裡仍要保持侍萍原住房的樣子,保留她喜歡的傢具,生活習慣,甚至30年前侍萍的照片也堂而皇之地擺在客廳里,周朴園對侍萍是不是情愛深長? 可是二人見面時,周朴園又責怪侍萍找上門來,急於用錢打發,一了百了。
曹禺先生到底想表達什麼? 我十分困惑,又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看盜版書? 仔細看了看手中的書,是從國內帶來,1994年北京第一次印刷,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5.50,應該不是盜版。
雖然我覺得曹大師的作品有點那個,但對藝術家的表演還是滿懷期待的。演出那天,我早早去了劇場,在看完之後的大失所望,我卻沒能預先料到。
在徐女士導演的劇中:
魯貴機智多變,毫無"萎縮"之氣,就像是我黨的地下工作者;
四鳳看起來不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走起路來並沒有讓"過於發育的乳房很明顯地在衣服下顫動著",而是把舞台踏得咚咚響,一點都不像個傭人;
30多歲的繁漪是個衰老的婦人,毫無動人之處,不"文弱"也不"明慧",如果現實中的繁漪是她這個樣子,我相信決不會吸引周大公子的眼球;
周萍更談不上"眉目清秀,甚至於可以說美",整一個挺著小肚腩的中年人;
年輕的周沖由一個50歲左右的女人反串,一登台開口就讓我覺得十分彆扭;
周朴園整場中臉上的表情就沒變化過,侍萍也決不是那個"看上去三十七、八歲,有高貴氣質"的女人;
最嚇人的還是一個丑胖的老年女傭,出場時還戴著眼鏡;
魯大海沒出現;
徐女士也沒扮演仼何角色;……
由於劇情被刪了不少,演出的時間不長,我一邊看一邊納悶,國內最不缺的就是人了,難道就找不到幾個合適的演員? 還是他們認為居住在外的中國人最好忽悠?
女兒附在我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 看他們的演出,我腫么趕腳有點不好意思?
我哭笑不得。
幾天後,我得知劇中所有的演員都是業餘的。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現在,我常常告訴自己,年紀大了,對人對事要再多一點寬容,再多一點理解,可是不知不覺又把文章寫成了這樣,看來我還真是不夠厚道,需再反醒后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