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世紀快結束的時候,馬葛爾尼爵士扛了大包小包的禮物萬里迢迢顛簸一年多,去到中國拜見乾隆大皇帝。英國人盼著跟中國人互通有無做買賣,自覺著這事百利而無害豈有不成之理?
大皇帝小手一擺:沒門兒!十八世紀就這麼平平安安過去了。
到了十九世紀,殖民主義挾資本之威橫掃天下無敵手。中國大皇帝再想說沒門兒就徹底沒了門,大炮一響門戶開放,十九世紀是資本主義與殖民主義如日中天的時代。
殖民和資本這對難兄難弟相慶彈冠屁股剛剛坐熱乎,沒料由他倆催生的另一對難兄難弟手拉手一起長大了。兩個幽靈開始在世界徘徊 - 共產主義和民族主義,這兄弟倆是資本和殖民的死對頭。
二十世紀是民族主義掛著共產主義羊頭對抗資本與殖民的時代。
共產主義的羊頭讓蘇聯人和中國人掛了好幾十年,臭了。它本是個反式烏托邦,只有心地黑暗的人如今還會喜歡它。殖民主義這隻拳頭把自己打爛了,也留不住,美國人幫忙忍痛替它截了肢。殖民主義有它天然自殘的本質,一句兩句的說不清。
資本抗過了共產運動大劫,然後倒持太阿授人以漁,滿以為自此以後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世界必將追隨其後,歷史畫上了圓滿的句號。未料想,二十一世紀的民族主義不再只是個幽靈,它長大成魔,張揚於天下,歷史走進一個西方料想不到的新篇章。
二十一世紀是東方西方直接赤裸對抗的時代。
東方民族主義不再需要依託於一個虛幻的共產思想,它如今有著更為強大穩固的文化根基,一為中華文明,一為伊斯蘭文明,手中更有資本奉上的克敵劍鋒。西方民族主義卻只會給自己添亂,不斷瓦解自身的文明基石。東西方較量的結局,槓桿在向著東方傾斜。
變數在俄國。俄羅斯從來鄙視東方而嚮往西方,一個可能的結局是,在東西方的角斗中俄羅斯為自己收穫一個附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