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的那篇《離婚》裡面,有這麼一位德高望重的七大人。七大人先生有個小小的癖好 - 手裡總是拿著一塊斑斑駁駁的,玉石樣的東西把玩著,一會放到鼻子底下摩擦摩擦,一會用舌頭舔上一舔,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魯迅先生考證說,七大人手裡把玩的這塊石頭,叫作'屁塞'。舊時候死人入葬的時候用這件東西塞住屁眼,據說可以防止屍體腐爛。那當然是自欺欺人的說法,屁塞的的作用無非是'截流',免得瞻仰遺容的時候臭烘烘加黃糊糊,有損偉光正的高大形象。
毛澤東是堵在中國文化這具遺體屁眼上的屁塞嗎?毛本人很可能不會認可。但事實上他確實有著無可爭議的屁塞作用。他的繼承者們也都義無返顧充當著和將要充當這具遺體的屁塞。諸多遺老遺少們也正在把屁塞當作一件寶貝,供奉著把玩著,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含在嘴裡嘗一嘗,沉醉其中。
'屁塞熱',眼下在中國人民當中正流行著。犯著這種熱病的人們宣稱,否定屁塞,就是在否定祖先;摒棄屁塞,就是在扼殺祖先。但是這種說法卻正是犯病的癥狀。屁塞的存在,恰恰證明了祖先已經死掉;摒棄屁塞,並非否定祖先的存在,而只是承認祖先已然作古。
旁觀者的眼中,屁塞熱只令人發笑,不會使人發怒,更不會讓人同情。那具屍體已經腐爛,嘴裡含著屁塞的遺老遺少們也會和它一起爛掉。由他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