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早戀

我的兩個寶貝兒子，同樣的父母，同一個屋檐下，在同一鍋里吃飯，在同一所學校上學，只相差一個年級，連老師都有許多相同的，但從出生的第一天起，兄弟倆兒就截然不同。

老大從小就敏感內向，老二活潑好動，老爸生怕老大將來重倒自己的覆轍，在他們小的時候就未雨綢繆，教育小的將來有了一群女朋友，千萬別忘記哥哥，留幾個給哥哥。有一次老二朋友的媽媽聽到，趕緊也囑咐老二：將來也記得給朋友留幾個。

中國有一句老話：三歲看到老。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我們是一次又一次地證明了這個說法的錯誤。

對老大來說，最大的不幸就是有個年齡相仿且多嘴多舌的弟弟。八年級的時候，老二一臉的幸災樂禍：「哥有女朋友了。」我回頭一看，老大是滿臉的尷尬。我心裡大吃一驚，十四歲比我的心理準備還是早了一些，這是早戀吧。我心裡盤算著該作出什麼樣的反應，這是美國又是新的一代，總不能拿出當年我父母對付我的態度吧。

「你不會是一廂情願吧？」我還是難以想象平時少言寡語的兒子會有此壯舉，當然也有可能是女孩子主動，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原本就早熟。看我泰然處之，老大倒是不隱瞞：「是我主動的，但我事先看出來她會同意的。」我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老二為了添油加醋，乾脆拿來學校的year book指著：「就是這個。」咱低頭一看，心中暗贊：眼光不錯嘛。再一看老爸，整個一個得意洋洋：「我的兒子！」老二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們：「你們居然不訓斥哥哥？你們不怕他耽誤學習嗎？」我潑了一盆涼水：「早告訴你們，我們不是虎媽狼爸。」我心裡倒是有些難過，這顯然是不可能長久的，兒子小小年紀就要體驗心碎的痛苦，我這個當媽的於心不忍呀。

果不其然，幾個月後兩人進了不同高中，「異地戀」 就不了了之。

過了一段時間，我留意到老大和一個女同學走得很近，我到老二那兒嘀咕，老二打聽他哥的事兒向來有一手，很快就確實了。我有些好奇，老大的兩屆女朋友都是印度女孩，是不是對此情有獨鍾吧。老二一聽不樂意了，警告我有種族歧視的嫌疑。種族歧視？恰恰相反，咱就是建議咱兒子要眼界開闊，不要只盯著一個人種，見多了才識廣。

一轉眼老大都十七了，已經是一個小夥子的樣子，與人處事也成熟了許多。上個月，老二如數家珍似地說著某某，某某暗戀哥哥，講的吐沫星子直飛，好像人家都向他彙報似的。老大倒是一概否認。再看老爸在一旁兩眼發光，直咽口水，兒子正在繼續他未實現的事業呀。

緊接著，老二謙虛地請教哥哥：「你是怎麼搞到這麼多女孩子的？」我心中嘆氣，時光輪轉，誰知道再一個十年又會怎樣？！

（老大在第一個homecoming舞會上為女伴準備的cors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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