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氣調神大論 感悟第一
經曰:
春三月,此謂發陳,天地俱生,萬物以榮,夜卧早起,廣步於庭,被發緩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此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逆之則傷肝,夏為寒變,奉長者少。
這是《四氣調神大論》之第一節。所謂「四氣」即為春夏秋冬四季也。一年分4季,12個月,24個節氣。每個節氣15天,即初五日、次五日與后五日;每個月有2個節氣,每一季有3個月,6個節氣。「四氣調神」,即根據一年四季之不同、一季初、仲、暮三月之別,一月節氣之區分,來調節自己的心神與行動,以達到內外五行的相契合。內外五行諧振,五行相剋生,則身體康健;內外五行不相諧振,五行相乘相侮,則身體就得病了。這一章,就是講,人怎麼與自然四季相諧和的問題。
「春三月,此謂發陳,天地俱生,萬物以榮」。春天為四季之首,一季三個月,春天也是三月,分為初春、中春與暮春。春天自立春始,經雨水,過驚蟄,越春分,歷清明,至穀雨,共六個節氣。春三月,即春天這三個月,「此謂發陳」。「發」者,生髮、發芽;「陳」者,陳顯,布陳,即展現意。春天這三個月,春陽勃升,「生長庶物,陳其姿容,故曰發陳也」。發陳的具體表現是什麼?
「天地俱生,萬物以榮」。天地都顯生機,萬物欣欣向榮。這樣一個季節,人該怎麼辦,才能達到人體自身的小五行,與大自然的大五行相和諧一致呢?
「夜卧早起,廣步於庭,被發緩形,以使志生」。人,也要像春季的植物滋長一樣,早早起床,到廣闊的大院子里活動活動。怎麼活動?這得有講究。《黃帝內經》告訴我們,晨練的方式決不是揮汗如雨的長跑,和其他激烈運動,而是「被發」,將頭髮披散開來,也即以放鬆的穿著與心態,「緩行」,即慢悠悠地散步!這樣做目的是,「以使志生」。志者,為腎所主,腎又主骨,志生即骨胳健壯。為什麼要這樣?這,與中醫的「天人合一」思想分不開,同時也有法象理論使然。法象,簡而言之,就是效法自然。中藥的功用,很多都是依據法象藥理來理解與獲得的。人,效法自然萬物,在春天,披髮緩行,就能如萬物一樣身體得到滋養壯大。以上,是談的鍛煉身體這一層面的,那麼在春三月,人的精神如何調整呢?
「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簡而言之,就是多支持、多給予、多賞賜,而不要濫殺、掠奪與懲罰。即精神要向外,親和,施與。古人還有一個講究,就是隨著每一節氣之所主靈物之不同,而尤其注意不要在這一節氣上傷害其物。具體來講,如下:
立春,初五日東風解凍,次五日蟄蟲始振,后五日魚上冰;
雨水,初五日癩祭魚,次五日鴻雁來,后五日草木萌動;
驚蟄,初五日小桃華,次五日倉庚鳴,后五日鷹化為鳩;
春分,初五日玄鳥至,次五日雷乃發聲,芍藥榮,后五日始電;
清明,初五日桐始華,次五日田鼠化(上如下鳥),牡丹華,后五日虹始見;
穀雨,初五日萍始生,次五日鳴鳩拂其羽,后五日戴勝降於桑。
「此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以上,凡6氣18候,都是隨著春氣而相應之令,養生之人,必謹奉天時而無妄動也。
「逆之則傷肝,夏為寒變,奉長者少。」
「逆」,相反,春之相反季,為秋。在春季行秋令,就會傷肝。這是為何呢?春為東方,主肝木,秋為西方,主肺金。若春行秋令,則金克木,就會傷肝。「夏為寒變」為何意?夏者火也,南方,主心。春既已木傷,木生火,火必也傷。夏為火,其人火傷損,必不與夏火相當,故曰寒;也不與夏火相諧和,故曰變。寒變,就是木傷損火,產生了病變。簡而言之,若春天行秋令,人就會傷了肝氣,那麼到達夏天,疾病就顯露出來了。「奉長者少」。此處「長」讀曰「zhang」,即生長的長,是春生夏長之意。如果春天受了損傷,夏天就不會盛長,即要得病了。
2016/12/17,磨硯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