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是收藏玩家的天堂。
假如你不是為了糊口謀衣,千萬不要受國內收藏風氣的影響,把所有的愛好和金錢,都用在collect中國文物上,否則,你就太狹,太傻,太可惜了。
前幾年,我玩銅器收藏時,有機會接觸了大量的美國老產品,尤其是工藝品。我對過去時代的「美國造」,總體印象是,厚重、大氣、貨真價實。大國嘛,資源豐富,錢糧充足,工人在酒足飯飽,挺個大肚子時造出來的東西,當然憨態可掬,飽態可笑,雍容如己。
2013年冬,我從加州一位藏家手上,購得一隻銅狗。打開郵包時,一不小心,我把狗兒掉到了地上,沒想到,它把地下室的地板給砸了個洞。區區四寸長、兩寸高的一個小東西,竟然重達一斤半,比一瓶二鍋頭還重。而那時剛好是製造業回歸美國的開始階段,這件銅工藝品就是當年美國產的新產品。
我朝視暮撫這件心愛的小銅器,由此還心潮澎湃,浮想聯翩了好一陣子:
如果製造業能重返美國,讓先進的美國技術和嫻熟的美國工人來代替中國的窮對付、亂敷衍,讓Made in USA取代 Made in
China,這樣不僅可以有效地利用業已緊張的地球資源,發揮能者的經驗長處,逼迫中國老老實實地學習和趕超,而且也能惠及全世界的消費者,避免讓中國的殘次品,以廉價方式競爭獲勝,從而剝奪美國技能人士和經驗工人的飯碗;我從此便不再有當眾洞開褲襠的尷窘(拉鏈壞了),頂風冒雪時肚腹冰涼的難堪(鈕扣掉了)。
美國是一個善於發明和製造東西的國度。以他的眾貨所歸,萬方來淘的泱泱大國能力和地位,其製造的產品,絕非寒酸小國日韓等國的輕薄草貨可比,也與急功近利,心浮氣躁,屌絲捻成人形的中國貨形同雲泥。美國人若真能重操舊業,重振旗鼓,實在是天下第一大好事。
可是,我又轉念一想,「美國造」的缺點,乃是粗笨,不便使用,價格昂貴。美國的製造業正是在共同市場的自由競爭中敗給了日本同行的。現在美國要關閉開放的自由貿易市場,自產自銷,恐怕不易行。
再者,創造美國輝煌的那代人,也就是被科技進步,產業升級拋在道旁水溝里的萬千產業工人,如今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都是個問題,何況重返機器?
那些只知道「穿松鞋,肏緊屄,找個暖和的地方拉屎」的享福新生代,蛆蟲涌動的中南美洲非法移民,他們能象上代人那樣,再創美國製造業的輝煌嗎?
川普老漢,振臂一呼,要讓美國企業留在美國,妄圖以螳臂之力來當車轍,知其不可而為之,古稀之年創造今稀。其志氣可贊,忠勇可嘉,孤憤可憐。然而,就川普總統個人而言,可謂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美國的製造業又何嘗不是呢?
他提名的內閣成員,也個個神武明哲,豪情萬丈,看起來頗似楊家將的七郎八虎。然而,畢竟此一時,彼一時。復辟的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曲折的。但願這位美國歷史上空前絕後的楊老令公,他在東征的途中不會遭遇金沙灘。
2017.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