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上海長三堂子里陪客上床的娘姨和大姐
長三堂子就是舊上海的高級妓院。
長三堂子這種高等的妓院,姑娘未成年是不接客的,老鴇的目的是要等姑娘賣唱走紅了,接客時才能開出高價,姑娘稱「小先生」,似乎是賣藝不賣身的。
一到青春妙齡,女孩就當上了小先生。她同大「姐姐」一樣,要出堂差,坐在龜奴的肩上去飯店、茶館。梳著未嫁姑娘的髮式,從不一人外出,這些就是她仍為雛兒的標記。此後四、五年,她們晚上和夜間忙著趕場,一處處奔波,一個個地應酬。走紅的姑娘從下午晚些時候就開始奔忙,一直要到深夜,到各種娛樂場所應短短的堂差,在男人們的飯桌或椅子邊上短暫地停留,說上幾分鐘話。
當然應多少檔堂差、見什麼人等,這些社交日程的安排,小先生幾乎是不能做主的。如果她對哪位客人漸漸有了好感,那麼老鴇和娘姨就會死死盯著她,以防發生不經許可的性行為。
為了讓小先生賺到更多的錢,也為了維持她的隨侍的娘姨和大姐有生活來源,所有的長三堂子都會安排娘姨和小大姐陪客人上床睡覺,算是對客人付的酒席費、禮品和下腳等花銷的另一方面的回報。當然更主要的是小先生的裝腔作勢不能夠滿足嫖客的性慾要求,就要另外有女人來供客人消遣,提供這種性服務的娘姨和小大姐被叫做「打底貨」。
因為有巡捕房和幫會的包庇,大小妓院多如牛毛。當時有名氣的妓院就有二三百家,場所房屋多在繁華之處,如著名的『四馬路』,即上海的福州路等。裝潢高檔且寬敞,很多還是小洋樓,裡面傢具、擺設、古董等等都非常值錢。除了小先生以外,還有很多娘姨和小大姐,還有廚師,甚至還有吹鼓樂手。如要像樣的撐撐場面,花費自然甚是巨大。當時的上海富賈及官僚買辦都把長三堂子當做是一種高級、體面的消費場所,去的多是有錢與有身份的人。大多是邀請小先生唱個曲,聊聊天,也要花費一到幾塊大洋,有名的小先生更是幾十甚至數百元。
這些肯花大把錢的有錢人,到長三堂子叫局吃花酒,要維持體面,只能夠聽小先生唱個曲,聊聊天,甚至連動手摸一摸也不行。
長三堂子叫這些有性慾的有錢人吃花酒裝斯文,有錢人的性慾被如此的敝屈,其實是不可能的,怎樣滿足這些有錢人勃起來的興緻呢,長三堂子當然有一套辦法,這就是長三堂子流行的『借干鋪』。
有錢人叫了局,吃了花酒,聽了小先生唱了曲,聊了半天,時間晚了,長三堂子就會安排有錢人在長三堂子里『借干鋪』。
『借干鋪』的意思是,長三堂子的小先生是乾乾淨淨的,是不陪夜不賣身的,有錢人只能夠在『干鋪』上孤枕獨眠了。
有錢人要孤枕獨眠了,這時候必然就有娘姨或者小大姐來為有錢人鋪床疊被。這個鋪床疊被的結果就是娘姨或者小大姐上床同枕同眠了。
長三堂子里的嫖客與娘姨或者小大姐『同枕同眠』,娘姨或者小大姐決不是妓女賣淫,如果允許小先生之外的妓女在長三堂子里賣淫,那就給長三堂子的招牌抹黑了。
在長三堂子里嫖客與娘姨或者小大姐『同枕同眠』,表面上是與老鴇毫無關係,好像不是老鴇的安排,老鴇也不會為這收費。表面上好像是娘姨或者小大姐看中有錢的嫖客,偷偷地與嫖客『搞關係』,上海人叫嘠拼頭。
其實,這些娘姨或者小大姐是長三堂子老鴇刻意的安排,就是要這些娘姨或者小大姐上床供嫖客在席面上敝屈的性慾得到發泄,長三堂子里的娘姨或者小大姐必須滿足嫖客的一切性慾需求。
當然,這些娘姨或者小大姐『勾引』有錢嫖客也得到了好處
長三堂子里的娘姨大多數都是江浙靠近上海地方的人,一般都在三十左右,都是家境有難處,或貧窮或丈夫不爭氣,為維持生計到長三堂子當娘姨。長三堂子對娘姨堂規很嚴,要求很高,不僅要有點相貌,而且須懂得款待花錢的嫖客的所有規矩,要會應對有錢的嫖客的『打情罵俏』。
小先生開局,娘姨總是服侍在邊上,端茶遞水,酒席上布菜上酒都是要娘姨操作。娘姨還要能說會道為小先生布局,有時還要為小先生解危。
這些女人在長三堂子里當娘姨,目的就是為賺錢,當然也在看機會找出路。女人到長三堂子里當娘姨或者大姐,上海人都明白這就是吃『堂子飯』。娘姨或者大姐當然知道,吃『堂子飯』,除了煩累的勞務還必須出賣肉體。
小說里;嫖客進入『借干鋪』的房間,娘姨為嫖客鋪床疊被,幫嫖客寬衣解帶,服侍嫖客躺下。嫖客往往看到娘姨已經脫了在席面上穿的夾襖,上身單衣下身單褲,更是目迷五色了。看嫖客躺下后,娘姨會說,這天氣要凍死人了,我到你被窩裡焐焐熱,說著她就鑽進被窩,溫柔的身體已經貼牢嫖客了。
在高陽小說『胡雪岩』中,就描寫了胡雪岩到長三堂子里吃花酒,然後『借干鋪』。胡雪岩吃花酒時已經對這個三十二歲,看上去很風騷,在席面上是非常玲瓏的娘姨感到興趣,經過一夜的龍鳳顛倒,胡雪岩決定要為她還清債務,要弄個小房子安置阿巧了。
小說里說胡雪岩在全國各地,有他的錢莊的地方就有一處住宅,裡面必然住著他的一位姨太太。胡雪岩有這麼多的女人了,還能看上長三堂子里的這個娘姨,說明長三堂子里的娘姨是很有一套功夫的。
高陽描寫了長三堂子里的這個娘姨遇到闊老,找到了歸宿出路,這個娘姨最後成為當朝二品大官的姨太太。
長三堂子一般並不是一個『小先生』一處房子,往往是二個、三個『小先生』共住一處,這樣每個『小先生』的娘姨之間就有許多爭風吃醋,爭權奪利的麻煩事產生。娘姨的爭權奪利就是爭『借干鋪』的服侍權和為嫖客陪夜的好處費。
如舊小說『鏡中之花』里就描寫了這些娘姨怎樣賣弄花騷勾引嫖客。
小說描寫了,因為『小先生』大多數是小腳姑娘,而娘姨都是天足,知道有些嫖客喜歡天足的女人,這些娘姨就是寒冬臘月也會打著赤腳,以此引起嫖客的興趣。
小說描寫了,這些娘姨往往故意上衣不扣,將裡面的乳房若隱若現,嫖客聽『小先生』唱曲還不如看娘姨的乳房。
嫖客和娘姨眉來眼去,相中了,嫖客『借干鋪』了,這就是娘姨的生意。
娘姨是這樣,小大姐又怎樣呢。
長三堂子里,小大姐做的事情,就是做娘姨的下手。嫖客吃花酒,娘姨布置席面,小大姐跑上跑下端菜送湯。
長三堂子里娘姨與小大姐最大的不同是;娘姨都是自由身,按月拿工資。小大姐都是按年押給長三堂子,押來的小大姐就不是自由身了,一個小大姐往往是幾十塊錢押給長三堂子,一押三年,這三年就是聽老鴇和娘姨的擺布了。
長三堂子里的娘姨是以蘇州人為多,而小大姐大多數都是崇明、南通等地方的姑娘。
有人說長三堂子里做小大姐,就是好好的小姑娘被『借干鋪』的嫖客盡興糟蹋。
長三堂子里做小大姐的姑娘,被逼脫得赤條條服侍『借干鋪』的嫖客也確有其事。
小大姐服侍『借干鋪』的嫖客,夏天要為嫖客洗澡,冬天要為嫖客焐熱被窩,小大姐做的就是這樣赤裸裸的性服務。
過去的房子沒有衛生設備,都是用澡盆,長三堂子里嫖客洗澡,做小大姐必須服侍,就是要為嫖客打水,幫嫖客脫衣脫褲,要為嫖客搓背捻腳。長三堂子里叫小大姐服侍嫖客洗澡時,娘姨都叫小大姐脫了外衣長褲,僅有抹胸和內褲服侍嫖客。至於小大姐被逼脫得赤裸裸赤條條也是見怪不怪的事情。
小說『鏡里花』里,就有小大姐為嫖客焐被窩的描寫。
『老鴇請五少爺到『借干鋪』的後房安息。五少爺進去一看,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床一幾,只是有點冷冷清清。老鴇知道五少爺的心思,馬上說,晚上房間有點冷,我們這裡沒有湯婆子,我叫小大姐來給你焐焐被窩,說著就叫來小大姐阿金,老鴇關照阿金要好好服侍五少爺后就走出去了。小大姐阿金一句話也沒有,就脫衣脫褲鑽進被窩。五少爺抱著這個脫得赤條條的小大姐,整個晚上軟玉溫香消魂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