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茫茫然離國遠行已有年頭,回國之心從未暫歇。終於成行時,百味雜陳於心,手足居然又茫茫然不知所措。月余之歸旅,濃縮了幾十年的親、情、思、想、夢…… 本想儘早寫點什麼,以記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不過不願因太過激情而亂作。於今已半年有餘,零碎閑事忘的差不多了,得閑撿點要聞錄記於此,聊以作志。
我向來羨慕衣錦還鄉之歸國驕子,也艷慕諸位故鄉之繁華升騰,蒸蒸日上之氣象,甚或有天堂人間美色。
我並不奢望我的故鄉有多麼的現代范兒,也並不驚訝於京首等超級都市的繁華和超時代,因為我離鄉離國時的觀察和記憶,給於我想象空間我知道有多大……
回國探親1
1: 他們為什麼跑著走?
轉機來到溫哥華國際機場,我看到的一切,依如十餘年來匆匆而過時留下的印象一樣,沒有什麼與日俱進的變化,無論機場職員還是各色皮膚的過客,無論簇擁在安檢入口的人群,還是手推如山似行李的落地客,悠閑地過往來去,並無多少繁鬧可供耳餐,能聽到的最大響動大概是是行李箱膠輪悶悶滾地聲。按時響起的廣播,熱情地通知乘客班機起降信息,聲音回蕩在窗明几淨的候機大樓里,清脆明亮。你如果願意坐在一個角落,閉上眼睛,一會兒包你忘掉身處世界上最繁忙的航空港之一,竟然有點像靜靜的自習教室一樣。
因為換機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我就隨便走走看看。近二十年來,溫哥華機場最顯著的特點依然如故,作為加國面向太平洋,面向亞洲的海空航站,隨著環太平地區的經貿發展,繁忙而擁擠,到處都是亞洲人面孔,使歸鄉遊子的心得到極大的安慰。不覺就多留意一下擦肩而過的各種鄉音老鄉人等。令人欣喜的是,我所看到的持國音的所有人等,優雅而閑適,沒有見到被有些人詬病的那些『』國粹『』零碎。一位鬢髮花白年過七旬的華人老婦,穩重高雅地端坐在輪椅上,被機場人員推著,范兒十足。一對衣著時髦得體,相攜膩膩,或大家閨秀,或窈窕淑女,或紳士綽綽,或風度翩翩,連走路都有規有矩,怡然自得……
當我轉過一角,步入免稅商區,那才叫提國人的氣!年輕秀麗的店員,熱情洋溢,制服合體雅緻,彬彬有禮。那些個過時的分隔型街鋪式的洋人店,早已被豪氣自信的華人商家,改造成全開放,無障礙的通衢列島式超級現代化格局,盡顯世界潮流,贊一個!
一飛無話。十幾個小時的穿雲越洋,降落在最具現代化的北京國際機場的停機坪上。終於回來啦!(這時的心情無法描述,省略3000字……)
龐大的機身一停穩,我在遐思中還沒醒來,就聽到耳邊一片吵雜聲,身影行李亂舞,後排著急前踴。好不容易插到人群中,被推著出了機倉,依然被後面匆匆而擠過到一邊,我只以為他們有什麼急事,小心的讓過他們,等轉過甬道,到了機場大樓向前一看,我有點困惑了,在溫哥華機場優雅的神態不見了,個個急匆匆邁步向前,越來越快,有的居然小跑起來,嘴裡還一個勁兒念叨,快點快點……
是啊,此時我真切的感受到回來了!這是心底里的故土阿!心裡湧起一股踏實的感覺,巨大而新奇的機場大樓充滿現代化的味道,空氣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國人的臉上充滿活力和激情,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讓人油然而生另外一種探究的心情。
又一陣清脆急促的腳步聲,擦身而過,正是起飛前那一對青年男女,此時手拉著手小跑著,融入了前面一群,下面沸騰而上的喧鬧聲,使我恍惚進入了久違的廟會集市。我加快腳步,試圖縮短落後的距離,竟然發現這不可能,除非我真的跑起來。
一個充滿幼稚而深刻的疑問浮現在腦海里,他們為什麼跑著走?或者說走著跑?
接下的旅程讓人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