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過十六歲,我對他說:去試一下有薪工作吧。
於是有一天,他得到了一次正式的工作面試。
那是一份在游泳池打雜兒的工作:打掃更衣室呀,整理游泳池地面雜物呀,看著孩子們滑水下來幫助攙扶呀,等等。
兒子不是很情願。 他一直希望能做一名正式的游泳教練。 我勸他從小事做起。先練習正式的工作面試,積累經驗。當是一次學習的機會吧。
面試那天,我把他送到社區游泳館的辦公室。 我就等在外邊。
大概過了三十五分鐘,他出來了。我看著下一個來面試的學生走進去,暗想,怎麼這麼簡單的工作面試要搞這麼久? 看看兒子面無表情的臉,我心裡有點兒發涼:沒戲!
一路回去,我邊開車,邊問他感覺怎麼樣。像所有的大男孩兒一樣,半天他都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既描述不出面試對話的內容,又沒有自己的判斷和總結。他一會兒說還可以,一會兒說不知道。真是急死人了!
我一直對兒子比較有信心。可是他的支支吾吾,也讓我心裡發毛。再問也沒用了。
我知道,我只能藉助卜卦來自己判斷這件事了。
卜一卦只需十分鐘。卦一出,我坐在那兒冥想了一個小時。為了慎重,我還用水晶錘作了測試1 來幫助我判斷。 下邊就是當時的那一卦:
記得那是一個星期二:
四月十五日,甲午年,戊辰月,丙辰日 (空子丑),得《無妄之豫》卦 (全卦列於文後)。
卦象比較複雜。從卦中判斷, 面試應該是通過了。這份工作有三個名額,他是否在錄取之列,又當別論。記得半年前,他也通過了面試,起初說給他排班,後來就又放到候補的名單里(Standby)。 結果一季下來,一次工也沒撈上。
從卦上看,用神逢空。 就是說,到星期四才能有結果。也對。記得兒子說過,周五出結果。那麼二,三,四都是在面試。結果自然是「空」。
周四晚上,兒子告訴我,他拿到了工作通知。
我半信半疑:Offer 呢 (工作合同)?他說沒有, 也許周六會拿到。我在想,沒有簽合同,那不是一句空話。弄不好,不又跟上次一樣了嗎?
再怎麼問他,也得不到一點有用的線索。我只好把卦「復盤」,在裡邊慢慢琢磨。
從卦上分析應期。應該有兩個參考日子:
一個應期是本周六,四月十九日,戊辰月,庚申日(如兒子所說,需再等兩天);
再一個是下星期五, 四月二十五日 ,戊辰月,丙寅日。 就是說還要等八天。
星期六平靜地過去了。沒有收到合同。我在想,周末忙,周一老闆總該把文件弄好了吧。
星期一也平靜地過去了。我問兒子能不能再去問問,確認一下。可這類問題讓他去問比上天還難!
這一周剩下幾天,一天一天地如常過去。星期五也俏無聲息地快過完了。我沒再問兒子關於工作的事。心想:誰說都沒用了,八成是黃了。這一卦,自然也白算了!
周五的晚上我睡得很晚。兒子也在上網。我還是有意無意地問兒子收到什麼email沒有。他不耐煩地哼一聲,繼續打他的遊戲。
想到這份暑期工拿不到,就得等到秋天再說了。十一年級再去折騰這個。。。唉,煩!我悶悶不樂地昏昏睡去。。。
第二天上午,四月二十六日。兒子做義工回來,打開了電腦。突然,他大喊了一聲:
「Dad, I got the job offer!」(「爸呀,我拿到工作合同了!」) 。
天哪!
讀著那份電子合同書:工資,工作時間,培訓時間,條款。。。 加上四,五份合同附件。沒錯,這回是真的了!(感覺比自己第一次找到工作還興奮)
而對我來說,最耀眼的,其實是那在篇頭的合同起草日期:
二零一四年,四月二十五日 , (戊辰月,丙寅日)!
(完)
註釋:
1. 水晶錘:這也是一種用來判定吉凶的占卜方法。當時佔得到工作的可能性是90% 。所以兩種方法的判定結論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