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故鄉,天天都沉浸在興奮之中,盡情地享受著兄弟姐妹無私的愛,享受著親朋好友的盛情款待。盛宴,一頓接著一頓的美酒佳肴,老谷燒,糯米酒,純米酒,讓我沉醉在親人的深情無私的大愛中。
那些十幾年幾十年沒有再吃過的家鄉菜,那木桶飯占蒸熟的透著木香的米飯,那金竹嫩筍,那茭白,那銀魚,那桂魚,那野豬肉,那瀰漫在空氣中的濃郁的桂花香,那鑲著冰糖嵌著桂花的月餅,讓我彷彿又回到了童年的美好童話世界中。
我用純正的鄉音,和親人們訴說著思念之情,和鄉親們交談著,笑著,高興著,時間在飛。
轉眼一個多星期過去了!時間就象愛因斯坦所說的,可以延長,也可縮短!一個多星期真是太短了,似乎只過了一兩天!
XL和我多年沒見過面了!她邀請我去桂林,太突然了!我無法安排時間陪她去桂林。只能中秋佳節之前,去她家拜訪他們。
黃金節期間,受颱風影響,桂林一直下雨,偶爾雨會停下。這是XL傳來的雨後美景。
我拿起手機!拔通了XL的電話:是我,淘氣。對不起,我應該早些天回你電話的!
沒關係!我很高興呢!可以和我一起去桂林了,對嗎?
國慶節還有些天呢!中秋佳節快到了!明天就是周末了,明天一早,我就來拜訪你們。你們都在家嗎?方便嗎?我答非所問似的說著。
都在家!方便!歡迎你來。我家地址是⋯⋯
知道了。好!明天上午10點見。
駕著朋友的雪弗萊, 在高速公路行駛了近2個小時,早晨9點多,我到了省城。
沿著湖邊灣灣的車道,進入了幽靜的小區。10點,我按響了XL家的門鈴。
門開了。XL站在門口,先是微笑著,接著便是滿臉通紅,忙亂之中打著手勢:真是你!淘氣,進來吧!
你好嗎?你還是當年那個模樣,沒有變!我脫口而出。的確,除面容略顯疲憊,身材體態,XL和三十多年前,幾乎一模一樣!
可你已經兩鬢斑白!萬惡的的資本主義呀!她打量著我:還是老樣子!精神抖擻的壯年小夥子了。
嗯!你老公,啊,你先生呢?站在巨大的客廳里,我突然如夢初醒一般的注意到,只有XL自己在家。
先生應酬很多,出去了!
孩子呢?
在上海。她頓了頓:你是來看我的,我在就可以了!
嗯!是,是的。心中忐忑,我覺得有些不安。
我的情況,在電話里和你說了不少呢,你懂的。這些年來,非常不容易。我從來不講的,沒人知道我的世界。你遠道而來,沒有嚇著你吧?!
說說沒事的,老朋友。
我們當然是老朋友!第一次見到你,是在你那宿舍樓外,你十六,我十七歲那年。
嗯!記得。你來過我宿舍,我從來沒有去過你那棟樓。走路大概需二十分鐘。我有些木訥,似乎是在回味著尋找著什麼!
別找借口了!沒到過我的宿舍是真。那棟樓,你可是常客。我借給你很多書,當然都是你在樓下等著。那詩經,那楚辭,唐詩宋詞,還有那中文系的教材,朱東潤先生的《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都是我借給你的,不會忘吧!
怎麼會忘記呢?還有李白詩選,杜工部全集,樂府民歌。
咱們那時候多單純!我的畢業論文,還是你幫我抄寫的。還記得嗎?
記得!我抄了幾份,完成了任務,就交給你了。嗯!應該找你要報酬的。那時,你也不請我喝一杯!
哈哈哈!你傻吧!現在可以給你報酬了!多喝幾杯呀哈。嗯!你個大木頭!知道嗎?我那時的朋友圈中,你是唯一沒有給我寫情書的男生。可我拒絕了所有給我寫求愛情書的傢伙!你知道嗎?
啊!我不知道。我沒想過寫情書,沒那勇氣。你那時是明星,眾生捧著的明月一般。
我想過!為什麼你淘氣就不給我寫求愛信?為什麼呀,你?
嗯!我也不知道。我掃視了一下空蕩蕩的XL的家:你先生什麼時候回家?我們出去走走吧!
我今天就想在家呆著!等一下,我去燒杯咖啡。加糖不加?
加點!
十一我們去桂林吧!車票旅館,我都訂好了。你沒去過桂林,對吧?
沒去過。可是⋯⋯
可是什麼?沒有時間?沒有準備好?
嗯!不合適的。
沒錯!是不合適,要是國內能找到合適的,就不會找你了!XL把咖啡遞給我:別擔心!我都不會做愛了,你怕什麼呀?我一個人太孤單,只想你陪我玩玩桂林山水。
我不說話。不知道說什麼。
來!你陪我跳會舞。我很多年沒有跳舞了。
伴隨著優美的華爾茲,XL拉著我,踏著舞曲,我們開始了輕輕的舞步,身體靠得也越來越緊。
頭靠在我肩上,XL抱住我,渾身都在顫抖著,低聲的抽泣著。
你看著我,你吻吻我⋯⋯
⋯⋯
我們跳著,聊著,回憶著那逝去的青春歲月,時而四目相對,時而哈哈大笑,時而沉默,時而呼吸急促。⋯⋯
不知過了了多久,突然聽到刀郎在唱:
⋯⋯,請你不要留下我,世界如此寂寞,⋯⋯
你聽,刀郎在唱:不要留下我!
我笑了笑:他是說我呢,還是說你?!
不是說你!刀郎是在替我說話!叫你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幾點了?我該走了。朋友晚上還要用車!我說好晩上7點還車的。
急什麼急?你朋友有辦法借到車的!你真是土。
嗯。還是應該回去的,兄弟姐妹都等著我。
我也是你的姐妹吶。
嗯,是是,好好。
我看了看客廳里矗立著的大鐘,已經五點了。
嗯!見了面,聊聊天,很好的呢。我們終有一別的。以後多聯繫,好嗎?我堅定地說。
好!你今天沒損失什麼吧!她話裡有話:還有一周就是黃金周。去桂林,好嗎?
太抱歉了。黃金周期間,我就要回美了。
她拉著我的手,眼中已滿是淚水,喃喃道:不去桂林,你可以帶我一起走嗎?
我知道,我不能!可我不能說出來,只好擁抱她,告別。
當我們擁抱道別時,XL緊貼著我的左耳,用只有她自己和我能聽得見的溫柔聲音,堅定的問我:我愛著你的時候,我等著你向我求愛的日子裡,你愛過我嗎?你說實話。
我們用力緊緊相擁!誰也不能言語,只有熱淚!只聽到刀郎在唱:
夢已醒來,可以帶我走嗎?⋯⋯
你知道我的心,你知道我有情 ⋯⋯
世界如此寂寞
夢已醒來
可以帶我走嗎
我在沉沉的黑夜
等待那朵蓮花
我已不會哭
我已不會笑
沒有你的世界
為何如此凄涼
你最明白我
你最疼愛我
沒有你的牽引
我會在紅塵中墜落
你知道我的心
你知道我有情
沐浴在你的霞光里
心與心才能清靜
請你不要丟下我
世界如此寂寞
依......
啊昨夜情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