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走,靠說,為了終身的另外一套鋪蓋卷,咱也一直身體力行地執行這這個政策,寧可失敗千次,不可放過一次的美麗的機會。五月,鮮花盛開,奼紫嫣紅,美的季節總是有美的事情發生。一大早上班,研究室秘書,張姨的臉上綻放著笑容和樓前的鮮花一樣美麗,"阿徽呀,怎麼周末還在亂串,不要眼光那麼高,收收心,該實實在在地找人過日子。"
"是,是,張姨說的對。"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在想,咱還鬱悶著呢,要說咱,長的也還中規中矩,雖不能驚鴻,也起碼沒有喜劇效果。要說學歷,再謙虛,也不能說低了。要說家庭,咱沒經濟負擔。至於那收入,大鍋飯的年代,不存在探討,看來還是美紙們的眼光高。不對,張姨那是話裡有話。在這個問題上,咱臉皮一直不薄,直截了當式:張姨您光在教育,也應拿出點實際行動,關心一下咱的困難。張姨聽咱一說,笑容又一次地綻放開來,這麼,這麼,這麼的,星期六晚六點半,鼓樓下面見面。謝謝,謝謝,謝謝張姨,咱心裡的花,如同張姨的笑容一樣,熱烈地開放著。人約黃昏后,美!星期六,六點半,鼓樓下面,一準在那,不見不散。
當全國人民還在六天工作時,咱單位早就是五天半工作制。星期六下午的棋牌樂,有家的,沒地方去的,年輕同事們都很熱衷。好容易吃完晚飯,沖個熱澡,照照鏡子,搗拾,搗拾,同事們開始打趣,喲!阿徽有活動?對!今晚是不見不散。騎上自行車,覺的腳踏板特別輕鬆,鼓樓還是很近的,坐在鐵欄杆上,看看錶,提前了十分鐘。時間在嘀嗒嘀嗒地望前走,咱的小心也在撲通撲通地緊一陣慢一陣地跳著,眼看著六點半了,美紙倒是有在面前走過,但咱等的人兒一直沒出現。過了一刻鐘了,告訴自己,再堅持十分鐘,不行,也別在這等了,咱也扯呼,也許有什麼變故吧。
呀,來了。遠處一個長發,白衣,綠長裙的美美急沖沖地走過來,咱的目光勇敢地迎了上去,可惜的是美美的腳步並沒有停下,咱失望的目光隨著美美的背影移到了另一邊。但是美美又折返了回來,不過還是沒有停下。美美又開始往回走,似乎美美也在找人。咱是真想喊一句:天王蓋地虎,看看美美能不能回一個:寶塔鎮河妖,可惜啊。不過,當美美第三次走過來時,停了下來:請問,你是在等人嗎?廢話,不等人,咱一個大小伙坐在這數汽車玩啊!不過,這是小聲地說在心裡,咱環顧左右,確認美美在和我說話后,嘴裡出來的是:是,張姨讓我六點半在這等人。美美笑了,笑的挺開朗,美美的笑還是很好看的,如果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美美的容貌,我倒是想到一個不是很合適,但自我感覺還是比較貼切的詞:英俊,美美的眉眼間有股英氣。看來,美美就是我要等的人。其實,後來許多年裡,每每想到此事,心裡總有點疑惑,此美美到底是不是彼美美,說不好。如果當初我說,某單位的張姨,情況可能會比較明晰一些。這張姨千千萬,誰讓張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Last name呢,但在我們單位能稱的上張姨的,就只有一個。
從欄杆上跳下來,推著自行車,和美美並肩走在梧桐樹下,路燈透過樹葉灑下的燈光,就像一個個小手拍在我們兩人的肩上。美美淡淡的香水味,讓咱有點美的得要醉,嘴也開始笨了起來,越是想找話講,越是覺得自己沒詞。沒話找話問美美:聽說,你們家住雞鳴寺。美美的回答卻是:我住三山街。記得張姨說是她的鄰居,張姨家在雞鳴寺,也許是張姨有意掩瞞。校園總是一個能引起共鳴的話題,張姨告訴我女孩是南師畢業的,所以有點恭維的意思:你們的南師校園真美,不愧是大師的手筆。美美聽咱絮絮叨叨地亂說一通后,來了句:南師確實很美,我是南大的學生。讓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叉,一直很喜歡南師的校園,更喜歡南師的美紙,但那南大可是牛校,美美,牛校里的牛人啊。場面有點尷尬,只有兩人的皮鞋敲在路面的嘎嘎聲,還是美美打破這沉默,你南工畢業時,韋鈺那會兒是你們的校長嗎?啊,這個,這個,韋鈺後來是校長,可不是我的校長,我模稜兩口地說到,韋鈺確曾是南工的校長,可我不是南工的學生。美美又問,你家是外地的?咱也就實話實說,外地上的學。雖然咱的普通話能蒙到一些人,但咱可說的是南普,細心一點可以聽出不少尾音來。
這幾年在單位,張姨早就查戶口式地盤問,咱那點底兒,早就門清,家在哪?家裡人口狀況,哪裡上的學?最基本的不會對女孩說錯吧,我心裡有點犯嘀咕,不知美美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咱圍著鼓樓廣場轉了一大圈,穿流不息地汽車和人群,和白天一樣熱鬧。後來,也進行過整理和總結,歸根結底,到底還是年輕二字,當初應直接把話說明白了,也許說不定能有一個意外,不管到底是此,還是彼美美,按大神們總結的理論,只要沒壞感,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咱絕對沒有給美美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來。不過誰知道呢,也許美美本身就是過來敷衍一下,也許本身就是一個美麗的意外,至少在我看來。
替美美攔了輛小奧拓計程車,沖美美搖搖手說:再見。美美笑了笑,點點頭說再見。目送汽車的遠去,看了看自己已停止擺動的手,再見!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了。
星期一上班,張姨依然是笑容滿面,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閉口沒提,也不再提女朋友一事。對咱來說,不存在任何遺憾,畢竟一個美美香香的美紙陪著咱,壓了幾個小時的馬路,讓咱渡過一個心情美麗的夜晚。只是稍稍存留點疑惑,美美似乎是,似乎又不是我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