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拚 (7) 擊斃陳明楚

血拚 (7) 擊斃陳明楚

    劉戈青被捕時，我派遣的吳安之還在上海。他本是暗中幫助劉戈青策反王天木的。吳安之與王天木及其部屬馬河圖、岳清江、丁寶齡等都是原軍統華北區的成員，彼此私交甚篤。吳安之對王天木的副官們的策反成功，他們已答應反正，準備相機行事，屆時挾持王天木歸隊。王天木﹑陳明楚暗害劉戈青時，吳安之已經從馬河圖處獲悉情報。劉戈青被捕后，馬河圖又將劉戈青被誘捕情形又告知了吳安之。劉戈青的被捕的消息令我確信陳明楚等人已經無可救藥，於是指示吳安之、陳恭澍制裁叛徒。　　

    12月24號平安夜，公共租界內依然熱鬧。這天晚上，極司菲爾路76號汪偽特工總部的禮堂燈火通明，熱鬧異常。汪偽所謂的上海五中委：汪曼雲、蔡洪田、顧繼武、凌憲文、黃香谷等在此舉辦平安夜大餐，迎接從廣東來的漢奸陳公博。陳公博初期因與汪精衛﹑周佛海在處理對蔣關係略有分歧，所以在公開投日前，觀望了一些時間。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漢奸這條路。反水投靠了76號的王天木、何天風、陳明楚、馮國楨等人也參加平安夜大餐。此時王天木、何天風是汪偽『肅清委員會』的『和平救國軍』正﹑副總指揮，還是偽中執委特務委員會委員。

何天鳳，黃埔二期。八一三事變后，杜月笙和戴笠奉蔣之命建立了『蘇浙行動委員會上海別動總隊』，何天風就是第一支隊司令。後來上海別動總隊改組為軍事委員會忠義救國軍淞滬指揮部，何天風擔任過總指揮。后又改任副指揮兼第一縱隊司令，指揮土匪出身的丁錫三部。因受新來的總指揮楊偉與參謀長徐志道的傾軋，於1939年11月帶了丁錫三手下部眾，投降汪偽，任76號的第三廳長兼汪偽肅清委員會和平救國軍副總指揮兼第一路司令（總指揮就是王天木）。在76號何天鳳與王天木、陳明楚等，因過去都系軍統舊交，相處較密。與汪偽社會部副部長汪曼雲也比來往較多。

    當晚，何、王他們嫌在76號喝酒不過癮，想換場子繼續玩樂。汪曼雲因為給老婆攔住了，且也有些醉意，便向何、王婉辭了。這晚一起出去玩的，除王天木、何天風外，還有陳明楚與馮國楨（馮，南匯人，隨何天風一起投偽），還帶了些嘍啰保鏢，浩浩蕩蕩去了百樂門，後來又翻到了滬西愚園路惠爾登舞廳，在舞池裡跳了幾場。當四個人離開舞廳時，是1939年12月25日凌晨三時三十分。馮國楨走在最前面，何天風和陳明楚居中，王天木殿後，那些保鏢也都簇擁隨出。何天風與陳明楚還沒有走離多遠，王天木的副官保鏢馬河圖、岳清江、丁寶齡即向何天風、陳明楚連連開了槍，何、陳應聲倒地。馮國楨看到何、陳中槍，自己亦急忙卧倒。這時何天風的保鏢掏槍回擊。這人槍法很准，因此王天木的副官保鏢在一陣亂鬨中逃離了現場。王天木，因走在最後，聽到槍聲，立即縮在沙發背後，直到日本憲兵聞訊趕到，就地戒嚴后，才把他找出來。這時76號的人也趕到了，於是將王天木、馮國楨以及留下的那些保鏢一起帶到了76號，丁默邨這時也來了電話，要汪起身後，邀同顧繼武、蔡洪田、凌憲文、黃香谷馬上到裡面去。迨汪等到了高洋房會客室對面的大菜間，丁默邨、李士群、茅子明、馬嘯天、林之江、馮國楨、楊傑、裘君牧、吳世寶、王天木等已經先在坐。這時，丁默邨可能已經感到，李士群要乘機把王天木打倒，藉以削弱自己的力量，所以丁要汪曼雲進來和他一起支持王天木。在許多人中間，發言最激烈的，首推林之江，林幾度拔槍要打王天木，說是替何天風、陳明楚「報仇」。王天木雖一再說他的副官開槍，自己並不知道，但在這場合中，誰也不敢對王信任或支持。最後，由林之江從褲袋裡掏出了一副手銬，當場把王銬了起來，將王關押在樓頂。

    王天木被押后，李士群便將這件案子交給馬嘯天。馬發覺王的愛妾似有嫌疑，因此亦把她抓進了76號，還去上海中國銀行王的愛妾的保險箱里，抄出了一根金鏈條和金雞心，雞心裏面嵌有王天木的一張照片，把王的照片挖出來，下面還有一張照片，卻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合拍的，女的固為王的愛妾，而男的卻是馬河圖。何天風與陳明楚的兩具屍首被送到康腦脫路（今康定路）的一家殯儀館里。弔喪那天，何、陳靈堂前穿孝服的，連丁錫三，李燮宇在內，大都是何天風的徒子徒孫。王天木為了這件案子，在丁默邨與李士群的暗鬥下，被76號關押。丁默邨被趕出了76號。至於何、陳兩人被殺，是否與王有關，馬嘯天始終沒查究出來。

作為對陳明楚與何天風之死的報復，76號在聖誕日將關押的3名軍統成員槍決。

    一炮打響，原來隨王天木投敵的大小軍統特工紛紛反水，當起了兩面間諜。不過數月工夫，陳恭澍又恢復了軍統在滬的地盤、勢力，可以和李士群的「76號」相抗衡了。接著，陳又策劃了制裁錢人龍、譚文治，槍擊張嘯林，刀劈傅筱庵，幹得乾淨利落。一時轟動上海。他們丟了命，陳恭澍的名聲也因之響遍上海灘，被視為「索命無常」。據報紙披露，他在上海活動期間，製造的刺殺案近百起，稍有名氣的漢奸人人自危，一起抱怨「76號」工作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