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大一位教授在畢業典禮上致詞時向同學們提出幾個嚴肅的問題:本拉登到底是恐怖主義分子,還是神聖的殉道者?金日成究竟是流氓還是政治家?
斯諾登究竟是叛國者還是人權衛士?人們都知道這位教授的答案。
你們該如何回答這幾個問題呢?在我看來,如果在第三個問題上有所困惑尚可原諒,
但前兩個問題竟然還是問題,這本身就是令人擔憂的大問題。
面對可能到來的社會大變局,你將如何選擇?
當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你是不是一個明白人?
龍應台女士在《大江大海——1949》里,記錄了無數人在那一刻的選擇:走還是不走?走,是一輩子;不走,也是一輩子。無數人的悲劇就從那一刻所做出的選擇開始。
國家走了一段彎路,對你來說,就是毀了一生。
面對一些小人物被命運所裹挾的無奈處境,龍應台感慨地說:「一滴水,怎麼會知道洪流的方向呢?」
人們感嘆,一片漂零的樹葉,無法阻擋洶湧而來的大潮。
但即使是一片樹葉,你是否有過掙扎?你向哪個方向掙扎?
如果中國再來一次義和團或紅衛兵運動,如果重慶模式成為中國模式,
你們能不能清醒地說不?如何你沒有這個見識或勇氣,能不能至少做個無害的逍遙派?
面對滾滾而來的濁流,如果你不能總是抗爭,你是否可以選擇偶爾抗爭;
如果你不敢積極的抗爭,你還可以選擇消極地抗爭;
如果你不能勇敢地表達,你可以選擇含蓄地表達;如果你也不敢含蓄地表達,你可以選擇沉默。
如果你沒有選擇沉默而是選擇了配合,但你還可以把調門放低一些。在你主動的或被迫地干著壞事時,能不能內心裡還殘留一點不安和負罪感。這一點兒不安或負罪感,仍是人性未泯的標記。
即使你不去抗爭,但對其他抗爭者,要懷著幾分敬重,即使沒有這份敬重,也不要在背後放冷箭,使絆子,助紂為虐。
我希望,你們在大潮襲來時,選擇站在理性一邊,文明一邊,選擇站在人民一邊。
面對這個特殊的社會,一個高效率的大染缸:
你能不能做到舉世皆醉,惟我獨醒;舉世混濁,惟我獨清?
我對此不抱多大希望,我自己也做不到。如果堅持那樣的處世準則,也只好隨著屈原投入汩羅江。
但佛教的一個處世原則卻可以給我們一些指引:那就是「隨緣不變,不變隨緣」。既有隨緣,也有不變。不變是原則,隨緣是通融。我想這應該是大多數人能夠實踐的準則。
當然,坦率地告訴你們冷酷的現實,並不是讓你們應該選擇消極和放棄。人們常說,我們雖然長著黑色眼睛,卻用它尋找光明。沒有光明和希望,那是不可能繼續下去的絕望的人生。
你內心的一片凈土只屬於你,只要你守護著它,任何外部力量都無法進入。
曾有一位西方人面對放棄的忠告時說,我不是要改變世界,我只是不想改變自己。
也就是說, 「你不能決定明天的太陽幾點升起,但你能決定幾點鐘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