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2014年5月1日。今天是我期待已久的、由伊莎貝拉的弟弟做導遊的「格朗迪(Grundy)牛津游」第一天。「格朗迪牛津游」是她弟弟約翰(John)去年來愛城看望姐姐時向我們許諾的。格朗迪是這姐弟倆的姓,約翰便以此鄭重其事地命名我們共同的牛津游 。
約翰七十多歲,身材高大魁梧,大概1米9的樣子。芭蒂亞曾說他年輕時是引人注目的英俊小伙兒,我一點兒也不懷疑。約翰雖很大塊兒,卻性格溫和,用當今時髦的話說,應屬於暖男類型。他家在牛津,卻畢業於劍橋大學。牛津、劍橋兩所大學自古以來就相互匹敵,這在伊莎貝拉和約翰這姐弟倆身上也看得出;他們都認為各自的大學是最好的,伊莎貝拉為自己是第一批入學牛津的女大學生驕傲,約翰為自己是劍橋的一員而自豪。一提到各自的學校,姐弟倆總忍不住打趣對方。
早餐過後,我們隨著約翰來到牛津大學區。約翰退休后在一家旅行社工作,常常帶著年長的豪華旅行團隊出遊歐洲大陸、北美洲、非洲等地。他有專業導遊技能,有是牛津本地人,我們很慶幸有他陪同遊覽牛津市容。
這天的天氣也格外好。平時連綿的陰雨似乎覺得和這個喜慶的場合不和諧,沒趣地躲開了,讓位給神情舒展的藍天白雲和暖暖的太陽。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還有好幾隊身著不同服飾的舞者夾在其中,準備著即將開始的慶典活動。約翰告訴我們,今天是英國的五月節。每年的5月1日,人們都湧上街頭,慶祝春天的開始。春天是浪漫的花的季節,也是醞釀在冬季的願望開始實現的季節。
不久之後,樂師奏響歡快的音樂,身著鮮艷服飾的舞者隨之起舞。有些舞者並不施粉黛,雖素麵朝天,卻絲毫不影響整體演出的效果。他們色澤鮮艷的裙裾、極具民族特色的裝扮、加上快樂的舞步,讓我的心也跟著飛了起來。這難道不是牛津在以最大大熱情歡迎我們嗎?
隨後約翰帶著我們來到了波恩廣場(Bonn Square)。這應該是牛津讓他引以為豪的一角。1974年牛津和德國波恩結為姊妹城市,波恩廣場 因此建立。2009年廣場重新開啟,繼續見證兩所城市的友誼。廣場一角有約翰的妻子黛安娜.貝爾(Diana Bell)的雕塑作品——兩個堆得半人高的書柱,旁邊的標註上寫著:
『知識和理解』
由黛安娜.貝爾作,波恩
為紀念與牛津兩座城市
六十年交往而贈送的禮物
1947-2007
黛安娜是牛津當地的一名藝術家。她應該是很有聲望、很有影響力的藝術家。只是因為和她距離很近,我並不覺得她的大牌。我和光在牛津遇到的又一個幸運事是黛安娜正好在舉行她的「巨書」展(The Big Book)。一批法國來的藝術家就住在她的家裡,也為她的巨書展助興。「巨書」是她的雕塑作品,2010年在牛津大學伯德萊恩圖書館開展,至今已在十三個展區展出。這本書高2.2米,封面用皮做成,上面刻著書名《想象》(Imagine)。它半開著站在地上,邀請參展的人們拿起筆,用各種自己的語言在上面表達自己的想象力。書里已有超過五千人留言,有九十一種語言。
書展開始是黛安娜致辭,介紹她的作品。接下來是舞蹈,兩名現代舞者表達的主題是友誼無疆界。這裡沒有華麗的舞台,也沒有炫目的燈光,有的就是自然的日光,舞者著鋪著古老磚塊的地面上起舞,但周圍的觀眾是那麼認真地看著,無論表演者、觀者、還是周圍的場景,一切都是這麼具有震撼力。這便是藝術的力量吧。最後觀眾應邀留言時,我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在上面用中英兩種文字寫道:「這是我和光20周年結婚紀念的美好一頁。」 光的留言是:
大地止而亦行,
大海行而亦靜,
萬物皆美好!
結婚二十周年於牛津
薛曉光
2014/04/26
伊莎貝拉也興沖沖地中途加入我們的行列,在巨書里留言:「巨書帶著很多其它地方的文字回到了牛津的家,牛津巨大的文字型檔又多了新成員。」 離開之前,我們和約翰、黛安娜和伊莎貝拉在巨書前合影,為我們在牛津旅程的這個環節畫上了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