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西醫誰更科學---我所理解的中醫和西醫

由於在下既非中醫亦非西醫，所以我只能從哲學的角度，或者說世界觀與方法論的角度來描述了。

愛因斯坦曾經說過： 「哲學是一切科學之母」;  孫思邈說：「博及醫源，精勤不倦」。醫源是指醫學的源頭，即是哲學。哲學高於具體學科而又指導具體學科，可見所有學科追溯其根源都屬哲學範疇。

我想大家對於中西醫的爭論，中醫、西醫孰是孰非，亦或是否「科學」，其實本來是不必要的。好的中醫（指的是歷史上和當代的各位名醫大家），我認為是不會反對西醫的治療的，因為可以看療效，這也是為什麼中醫也分為各種流派。反之，好的西醫亦不會反對中醫的治療方法，因為也要看療效，各中醫學院中的諸多各國留學生也算是一種證明吧。醫學醫術的真假好壞唯一的判定標準就是療效。

好了，我們從哲學的角度來分析：首先區分先驗性與實證性，再來區分歸納與演繹（形而上、行而下），再次是看機械論與辯證法，最後我們再來看語言。

我們先從西醫及其根基現代科學開始吧。很多朋友說西醫的科學來源於他的根子的現代科學的「科學」，其實現代科學有幾點很重要，從方法論的角度上來講，第一，它要具有實證性，第二，它具有可演繹性，從而使得科學的東西再現性很好，另外容易被理解，學習。但它也也有弊端，當將之進行總結歸納時很容易形成先驗性的認知。

我們來舉些例子吧，科學兩大基石：數學（當然數學不歸結為科學，因為數學很多為先驗性的東西，到下面內容再講）、物理。好，先從數學講起，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幾何學我們都知道其來源於幾大公設的演繹，後來第五公設出了問題，形成了非歐幾何學，但即便剩下的公設哪個不是先驗性的或者說是「大家都這麼認為的」（就是我們所謂的公理了）？

另外舉個西醫常用的東西，也是帖子中大家常會看到的「統計學」。其實我們用的數理統計學本身就是基於先驗性的。比如扔硬幣，概率論說「如果扔的次數為無窮大，那麼正面反面的比例為1比1，也就是各為1/2 大家不覺得這很怪嗎？其實我們已經不自覺地把先驗性的東西當作必然性的東西了（就是把它當作真理了）。（後來真有人做了大量的拋硬幣試驗，發現除非硬幣兩邊重量完全一樣，否則即便做無窮多次，著地時硬幣兩面出現的概率也不會相等。那種若經過無窮多次的試驗出現正反比例為1的可能性的前提是有質地完全均勻的東東。可惜人類只能無限接近不能完全做到。）

好，既然概率的基礎為先驗性的，那麼它這個土壤長出來的統計學也是先驗性的了。比如統計學中的P值，它基於正態分佈，這個也是先驗性的，所以既然方法都是先驗性的，那麼西醫的統計意義是不是也是有那麼點主觀的意思？

好，我們再來看物理學，舉幾個有意思的例子，第一，大爆炸理論，我們現在都知道宇宙是大爆炸形成的（最新科學成果），宇宙是有限的，宇宙是有年齡的。那就有人提問啦，那麼大爆炸之前是個什麼樣子？那就壞了，因為我們知道時間、空間、物質是一體的，大爆炸之前是沒有時間、空間的，那麼就沒有辦法對那麼個東西進行說明？我們只能先驗性的說那是個需要用「無窮」之類的詞說明的「東西」了，所以牛頓最後去找了上帝。

再來說說量子力學吧，這門學問就更怪了，先驗性與實證性交結，也就是個「摶」，大家都知道「波粒二象性」，都知道「測不準原理」吧？這就是先驗性的東西。另外實驗證明很有用，所以就成了定理，但大物理學家愛因斯坦一輩子不相信這種理論，認為「上帝不扔骰子」，但量子力學家就說「你怎麼知道上帝不仍骰子」？大家看，到最後就變成先驗性之爭了。

所以科學的東西到最後，或者說歸納后往往變成先驗性之爭，這樣的例子很多，在生物學領域表現的也很明顯，如「上帝造物」與「進化」。當然分子生物學或基於化學的生物學已經很發達，但大家都沒法證明雙螺旋的基礎物怎麼就配合在一起從而形成最基本的生物構造了。其實科學有時也很迴避這些問題。

再舉個在現代所有科學都存在的問題，什麼是「無窮大」什麼是「無窮小」？雖然數學有「對照比大小定義」的說法，那麼這種方法本身就應用了自身沒解決的方法。所以將先驗性的東西作為了解釋。大家看，科學到最後往往陷於先驗性與實證性的「矛盾」了。

既然科學也有問題，那麼西醫是不是也有那麼點「主觀」的味道？但從平衡到矛盾中，對於在我們這個時間、空間條件下的「人」這麼個物質，只要他管用，我們就可以說他有那麼點「科學」的味道，因為可以證明：病好了。所以「形而下」走到了「形而上」，因為它們本來就是一個東西嘛，只不過是一個東西的兩個方面。

下面我們來看看中醫。 中醫來源於中國古老的哲學易經，「易」「醫」同源。所以呀，我們祖先是先提出了先驗性的問題，所謂「道可道，非常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窮」。中國的古人可能更善於歸納，一開始就先提先驗性的問題，這就把問題複雜啦，因為太難理解。本來先驗性的東西就難以理解，但說到底，中醫只是將中國古人的先驗性方法論即「易」來說明物質的相互作用機理，但大家考慮沒有，中醫也是基於物質的「人體」與「葯或刺激物」，也是基於實證的，就是病好了沒有。這就是中醫從先驗到實證的演繹過程，當然這個過程也在不斷的變化過程中。

從根本上說，中醫與西醫均是基於實證主義從事治療的，只不過一個以「科學語言」說，一個以「先驗語言」說而已。但我們也知道了科學是「實證與先驗」相交結的，那麼為什麼要將西醫的「實證與先驗」和中醫的「先驗與實證」嚴格的區分開來？或者對立起來？是不是有點「煮豆燃豆萁」的味道？正因為中醫將先驗性的東西作為自己的理論基礎，從而使得他晦澀，深奧。但另外的好處在於其便於從整體上看問題，因而有了「中醫治本」的說法。

所以中醫發展如果根據他自己的軌跡，終究也可能會演繹無窮，是不是也會像數學中的幾何一樣？而西醫的發展，必然也會走到先驗性問題的探索。這不就有點「一而二，二而一」的味道？實證與先驗本來就交織在一起，也可以說實證可以證明先驗，先驗亦可以指導實證，所以西醫用科學不能證明中醫的不科學，中醫也沒必要去指出西醫不看整體，因為都需要發展，也許某天特定的時期中醫與西醫也可以無窮小的靠近，但希望不會是無窮大的時間。也許中醫與西醫在一定的條件下均會出現「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呢？或者借中醫說法「任督二脈」能接但又不怎麼接？

好了，我們再來說語言，佛說「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就錯」，呵呵，借用一下來說明吧。對一個東西，比如說一本書，英語叫它book，我們漢語叫它書，法語、德語.....可能叫它..... 但這個東西就是個實在的東西，可以有很多叫法，每種叫法都無所謂對錯。中醫講氣、血、五臟六腑.....它表達的與西醫的五臟六腑似乎不太一樣，但誰又能保證在以後的發展中，西醫不會找出個什麼詞來形容中醫所說的那些名詞？而中醫的發展又不會找出個什麼詞對應西醫所指的實體臟器？所以嘛，中醫西醫不要就一些說法上的差異而相互導致誤解，當然嘍，西醫還是很需要有一些包容心的，不要動輒就要取締中醫什麼的。

所以就像上面說的，西醫與中醫都是實證性的，只不過一個從實證向先驗性發展，一個從先驗向實證遞延，但解決的都是人的問題，不存在誰比誰更科學，因為科學也是這樣發展的。然而正因為有「無窮」的問題，西醫想用科學去證明中醫中藥，用科學的原理解釋其「對與錯」可能也是徒勞的，中醫想通過西醫科學來證明自己也是沒有必要的。「無窮大.分之一趨向於零，無窮小.分之一趨向於無窮大」，但無窮大和無窮小究竟是什麼？什麼又是趨向呢？西醫與中醫能無限趨向在一起嗎？圓圈上的起點終點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