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沒抽成,那幾個警察氣急敗壞的又把我塞到了桑塔納警車的後備箱。這次車大約開了不到10分鐘,停下來。我又被警察從後備箱里拎出來了。我一看,我們到了看守所門前了。我們前面是一個很舊的建築群,門邊寫著「清河看守所」幾個不大不小的字。大門中間是一個大鐵門房,裡面有4、5個警察,其中3個是女的,他們在裡面說說笑笑的。大門兩邊各有1個荷槍實彈的武警站崗,在看守所建築的頂端圍著鐵絲網,鐵絲網後面也有挎著槍的武警在走動。
我被2個警察押著站在離大門口大約10米的地方,另2個警察走向門中間的那個大鐵門房,去辦交接。大約5分鐘后,辦交接的警察回來叫押我的兩個警察把我送進去。我進監獄門的時候,鐵門房裡的女警察向我大聲喝道:過來!在這裡按手印!剛才還在說說笑笑的女警察瞬間轉變了形象,女警察把我嚇呆了,我30來歲,第一次感覺到了女性有這麼恐怖,在我的印象中女性是溫柔的,慈祥的,柔弱的,美麗的,母性的。可在看守所門口這幾個穿著警服的女性完全顛覆了我腦海中的女性形象。女警察的恐怖形象對我的威懾比高大的兇狠男警察強10倍。她們的語氣,她們的面部表情,她們的動作我無法言表,我就一個感覺--恐怖。
我心驚膽戰在凶神惡煞女警察面前按完了手印,押我的4個警察都沒有進監獄大門。他們回去了,抓捕我的任務他們已經完成了。在監獄門口,我被監獄裡面出來的2個獄警接手過去,這兩個獄警把我帶到離大門4、5米遠右側的一個房間(房間不像房間,走廊又不像走廊)。獄警命令我脫衣服,我帶著手銬猶猶豫豫脫衣服。你們體驗過銬著雙手怎麼脫褲子嗎?很彆扭的。獄警嫌我慢,生氣了,狠狠踹我一腳說:脫光,全部脫光!我脫光了,光溜溜的,一絲不掛。當時是年底,在北京呆過的知道,12月底北京有多冷。監獄里沒有暖氣的,有暖氣也不會給犯人開的。我脫光了,光腳站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獄警又說:把皮帶拿走!把鞋帶解開拿走!把眼鏡拿走,把錢包拿走!我把獄警吩咐拿走的這些東西分成一堆。另一個獄警拿了一個像老虎鉗子一樣的工具遞給我,叫我把牛仔褲上的拉鏈拔掉,牛仔褲的扣子拔掉。做完這一切,獄警叫我把衣服穿起來。我帶著手銬又穿衣服褲子。我腳上穿著沒有鞋帶的鞋子,腿上穿著沒有扣子和拉鏈的牛仔褲,當然沒有皮帶了。上身就留了一件內衣和一件羊絨毛衣,外套獄警不讓我穿,當時不知道什麼原因。後來在監獄里,獄友告訴我,帶鐵器的衣服鞋子褲子都不能帶進監獄,怕犯人把帶鐵的東西做成兇器,傷害別人或者用來自殘。
我在脫衣服穿衣服的時候,也瞟見走廊有警察押著女囚犯進出。後來聽說,女囚犯是不能帶胸罩的,因為胸罩上有金屬的搭扣,有的胸罩罩杯里還有鋼圈或者硬塑料片。這些在監獄里絕對不允許出現的。女性的首飾更不可能帶進去。
獄警命令我,把我的皮帶、錢包、身份證、眼鏡裝進一個透明的塑料袋子裡面。我在一個表格上簽字,證明這是我的東西,獄警幫我收著了。我出獄,他們就會把這些東西還我,要是我死了,我簽過字的這些東西可能會給我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