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痕 -- 不換的陽光 （4）與君一席話

「哎，你傻傻地想什麼呢？快幫我看看，這條圍巾這麼弄好看么？」落地鏡前，碧君左扭扭，右轉轉地，一邊對著鏡子比劃著圍巾，一邊朝著蜷在沙發椅里，裹著羊毛格子披風的谷兒說。

谷兒翻了翻眼皮，慢吞吞地說，「好看，好看，我的碧君大小姐。你就是一大美人，怎麼弄都好看。」

「嘻嘻，真的好看啊？那借我戴幾天？」碧君笑嘻嘻地把臉挨過來，一股好聞的香味幽幽地就飄上了谷兒的腦門。谷兒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湊上來的是碧君那張精緻的臉，正對著自己媚眼如絲般的笑。微微上揚的眉梢，流轉著盈盈的笑，整張臉，似乎每個細胞都會說話。可能屋裡有點暖，碧君的小臉有點紅，把那白得似玉，毫無瑕疵的皮膚襯得越發的水靈妖嬈。谷兒看了，都不禁心神一盪的：真是個可人的美人兒！谷兒心裡暗自讚歎，「誰娶到碧君真是福氣。」

「嗨，想什麼呢？一個下午就像丟了魂似的。飯也沒吃，街也沒心思逛。你到底怎麼了？一問又三不答的。」碧君邊說，又邊對著鏡子整理起那圍巾來。

「嗯。沒什麼了。。。你說，他什麼意思么？」

「什麼意思？你是那道射入他生命的陽光么。說得文縐縐的，還不就是說他第一眼就看上你了。」

「怎麼可能么？我又沒你這麼漂亮。他看上我什麼了？他自己那麼好。。。」

碧君止住了笑，有點沉默地看著谷兒。谷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我臉上開花了？要你這麼看我？不認識？」

碧君笑著甩了甩手，「他好？他也就在你眼裡好。」

「怎麼不好么？他那麼高，又有才氣。還有，他笑起來，那嘴角真的挺好看的。」說著，谷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雖然她和碧君是死黨加閨蜜，無話不說的，但說起蘇文來，谷兒還是覺得不能盡情地說。她也說不出為什麼。不是她不想跟碧君說，只是她自己都覺得一說起蘇文，她腦袋就不能想清楚，有些東西，模糊得不行，說不清楚也道不明的，她不知道如何表達出來。

可碧君似乎看穿她的心思一樣。「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好好的看過他？」

谷兒一聽，心裡有點詫異，看看碧君，對方也正在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谷兒說：「還真有點。說實話，我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你知道么？他能很直接地看著你，就這麼。。。。」谷兒直直地盯著碧君的眼睛，做了個示範。

「去你的。有你這麼死魚眼睛一點都不噴火的么？」碧君給谷兒當胸來了一拳。

谷兒嘿嘿躲閃著，心裡卻想起蘇文那眼神，溫柔中似乎真有團火。谷兒不禁嘆了口氣，「那你說我怎麼辦？我就覺得他什麼都好。我越這麼想，越覺得我自己哪兒哪兒都不對。我要是長得像你這麼漂亮啊，我也豁出去，乾乾脆脆地跟他說了。」

「你呀，總覺得你比不上他。去，照照鏡子去。好好看看你自己先。哪兒配不上他啊？我真服了你，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地玩命干。他那主任怎麼來的啊？他難道一點都不知道？你啊，為了別人什麼都願意付出，怎麼就不願相信別人也可以這麼對你呢？」

正說著，一陣風鈴大作的音樂鈴聲突然響起。碧君一把抓過她的手機。谷兒就歪在靠墊上，聽她跟她公司的小趙疾風暴雨般地一通說著。

「你那鈴聲挺囂張的啊。新買的手機？以前沒見你用過這樣的？」谷兒問。

「是啊，新款啊。有很多種背景啊鈴聲的。我這個好有個性吧？」碧君有點得意。

「是挺嚇人的，尤其是深更半夜的時候。襯死你那囂張的美了。」谷兒笑著往一邊躲著碧君。

「沒空跟你鬧了。得趕緊回公司。哎，你這條圍巾先借來用兩天啊。」

「借？你什麼時候還過的呀？上次那條格子裙，還來了么？」谷兒佯裝生氣地說。

「下次一起還。記住啊，別以為你喜歡的，都是天上的星星摘不到。試都不試，你能知道他有多遠？再打電話聯繫。」說著，碧君已經拎起包，帶著那條圍巾，出了門。

陽台上，谷兒看著碧君跨進計程車，輕輕搖了搖頭。回到屋裡，打開了電腦。

JR

20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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