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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用一個詞來概括天下女子,只消四字:女子如花。剛出生之女子,若花之蕾,沐陽光雨露,遂茁然成長;長成少女,就是花開季節,花氣襲人,瓣瓣幽香;滑成中年,是花之最絢爛季節,漫天花雨,處處芳菲;彎成晚年,花雖凋謝,但最後一抹清香卻永存人間,每每思之,即生萬千感慨:花曾經怒放過。
天下花之多也,品性,形態各不同,正若女子,雖皆屬絢爛,但絢爛之質素,齊齊不同。現在人閑,遂用花喻女子,博閱者嫣然一笑,卻若花開。
梅花:北國清宵,風來約住梅花雨,蕊珠若冰滴,片片晶瑩。自古,傲風霜而立,和雪飄冷香的梅花都是花之極品。愛梅,賞梅,敬梅都是清雅之人癖好。梅為自然界之純粹精靈,若這精靈依附於女子身上,那這女子豈不成了人間極品?有么,若有,定如《紅樓夢》筆下的黛玉,著星眼微微,著素衣淡淡,輕然含笑,立雪,立梅之側;若有,那這女人一定冰清玉潔,只可遠觀,未敢親近也,余謂之「冷美人」。
菊花:花之隱逸者,在百花凋零之季,惟有菊花含苞吐蕊,散幽香於花壇。《離騷》中屈子云: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風涵菊影,恰若佳人在側。世上若有菊花一般女子,一定自性清淡,素麵朝天,平和婉幽;若有,一定清秀淡雅,吐語超然,似悠悠南山,浩淡蘭湖,余謂之「素美人」。
蓮花:花之君子。純潔高雅,出淤泥而不染,遇雜質而不融,荷塘間,紅玉片片,蓮心中,水珠盈盈;月色下,潔凈幽芳,染一輪銀光於塘中,花蕊尖,葉兒上。一望,讓人愛之,敬之,若有女子似它,一定像古印度詩人所寫那樣:卿眼如蓮苞,手如蓮花,譬如蓮藕。翻譯過來,那叫潔白如玉;若有,那女子一定愛穿白裙,沐夏風而裙翩翩飛起,有韻味,但觀之,定不生褻瀆之意,余謂之「聖潔美人」。
桃花:花之嬌羞者。三月,桃紅水翠,點點輕盈和風而起,柔媚纖纖,引蜂碟翩翩,一派春色掩不住。桃艷呵,相比其他花,桃花更多了幾分可以親近的韻味;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大概是流傳最廣的形容人桃合一的詩句了。像桃一樣的女子,一定春情無邊,紅暈顫顫,可人,可愛之極;像桃一樣的女子,一定是人群中最招人喜愛,最吸引人的類型了,余謂之「艷美人」。
鬱金香:花之優雅,神秘,高貴,愛意綿綿者。情人節中,若不送玫瑰,即送鬱金香。開在暗夜的鬱金香,具有濃濃的知性美,讓人若即若離,納蘭《憶王孫》中云:暗憐雙緤鬱金香。欲夢天涯思轉長。幾夜東風昨夜霜。 減容光。 莫為繁花又斷腸。 寫盡此花莫測品性。世上若有鬱金香般女子,一定雅緻之極,在閣樓上,可一操琴;在華麗堂間,定彈那流暢之鋼琴麗曲;在高朋聚會上,一定著一身紫衣,著翡翠項鏈,玉質墜環,氣度和婉而高貴,款款向人而來,余謂之「神秘美人」
山茶花:品性和婉,四季常青,山間,樓旁,庭院里,皆可種之。不測季節,不選水土,有風,安然而生;有雨,淡淡而笑。缺了別的花複雜之意象質素,簡單明了,花瓣里,絕不做作,葉兒間,毫不嬌嬈,平民意味很濃。然也,山茶花最如廣大女子,平靜普通,淡然而生,而活,可以不施粉黛,卻明眸玉齒,活的純粹而真實,余謂之「親和美人」。
楊花:花之柔弱者,似花還是非花,卻無人教從惜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 無情有思。那是東坡之《水龍吟》感嘆。此花又名柳絮,遇風而墜,剪剪柳花飄似雪;墜水而浮,飄飄蕩蕩,魂系何處?此花很美,開時,墜時,都絢爛唯美之極,但卻無土可系之,栓之,蓋少了堅韌之花骨吧。自古,楊化都是落英紛紛,衰敗而輕浮之象徵,文人有憐惜之,有唾之,感嘆無奈之。若女子如楊花,可以美麗如初,情卻無法系之一處,朝來暮去,浮浮沉沉,欲恨無法,欲愛無法,貌似有情,卻為無情,余謂之「浮美人」。
花為千種,開時絢爛,凋時留香,定若女子,千千萬萬,秉性齊齊不同,正是這不同,一同隨大自然之花構成了世間最美麗之風景線,點綴成最美好之質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