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魯(Rupert)第一次由他mom(我女兒)帶來我家看望我時,一進家門,我就驚呼起來,「哎呀,怎麼這麼丑啊?!」 全不顧慮我女兒的一片愛子之心. 我女兒說, 」他這麼cute」你還說他丑!」 走進看時,雖然他的一半個臉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但是那雙又圓又大亮晶晶的眼睛無辜地看著我的樣子, 還是令我對他立馬產生了憐愛之心。隨著他跟我一起生活的時間越久,我對他的寵愛就越甚。這個非常有性格的小傢伙是從法國來的鬥牛犬,祖上應該屬上流名犬家族。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總是能給我帶來由衷的愉悅和安慰。
所以,我捨得拿出春假的兩個星期來給小魯過了一個快樂的春假。每天我都要批早中晚三次帶他出氣散步,在草地上玩耍,在牆角追逐小蟲,在柵欄外嚇唬人家的貓咪,跟路上遇到的形形色色的狗同胞們或互嗅致禮,或狂吠逞強。我還一反他爹媽的規矩(所以說孩子不能給祖輩帶),出去任他挑選路徑,給他更多的民主自由。結果是,正如老人說的,對孩子,依到哪,慣到哪,小魯就越來越多地跟我鬧彆扭,我拉他去東,他偏要僵著脖子往西去,我拉他回家,他抵著頭堅決不回,然後仰起他的四方臉,菱形眼,痴痴地凝視著我,在這樣的對視下,最終都是我讓步服軟,再一次服從他的自由意志。但是我不擔心他回去以後就乖乖地循規蹈矩了,他靈著呢,他知道這些自由只有在Grandma家才會享受到的,呵呵。
小魯現在就是我們的一個家庭成員,對於這樣的狗是無需討論吃還是不吃他的肉的。但是對於更大的命題,人是不是該吃動物,家養的不能吃,野生動物能否就可以吃?即使專門飼養的動物,那還不是一樣是動物嗎?那些有靈性的大動物,比如牛、馬、驢,那些海里的大魚(比如鮑魚翅),又怎樣對待?我還是經常感到很困惑和無奈的。一定有許多人都會跟我有同樣的感受。我常常在肉食櫃檯前會心裡難受,責問人為什麼要吃動物肉(傻問題,我猜),我感到人是最殘忍的生物,看到那些紅哈哈的生肉,有時想得多了點都會反胃。可是,看到燒得香噴噴的肉食菜肴,也會有口水要流下來啊。自己雖然已經是半素食的飲食了,可是兒子需要肉食長身體啊,不吃能行嗎?
只好用自己屬於人類來安慰自己。人類總是把其需要放在第一的,誰讓人類是宇宙中最有靈性的高級動物呢。小時候,每當家裡買了雞鴨回來,要殺了吃時,我爸爸總是一手捏著雞脖子,一手拿把刀,然後口中念道:「小雞小雞你莫怪,你本是人間一碗菜。」然後快速一刀下去,儘力一刀切斷雞的氣管,讓其迅速死亡,免去痛苦,再去投生。最怕看到不幸未被一刀殺死的動物四處撲撲亂蹦,扭曲掙扎的樣子。這可能也就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最大慈悲了吧。
我自己曾經養過一隻黑公雞,那是家裡買來小雞,長大了就喜歡上了,硬是不讓大人殺,就留下來了,在現在看來那就是寵物了。那隻雞敢在我手心叨米粒吃,它紅紅的冠子,尾巴翹得高高的,特別漂亮。終於到了實在無法再養小黑的那天,我心裡難受極了,跑到外面,不忍看其被殺的場面。還囑咐家人把小黑尾巴上最美麗的毛和它的爪子皮褪下來給我留作紀念,這些東西夾在我的一本書中,陪伴了我的全部童年時光。
在中國農村,情況很不一樣。雖然一般的莊戶人都會養狗來看家護院,但是那些惶惶不可終日的野狗是往往不能善始善終的。不過,中國自49年以來,狗的命運,即使是家養的狗,也屢次遭到過滅頂之災。我曾經讀過張煒的小說,他有一篇寫到過這樣的一個悲慘故事。那就是上面一個命令下來,所有的狗都要被打死,家養的也不例外。他家的狗雖然被主人幾經藏匿,也沒有逃脫被被打死的厄運。張煒有一段義憤填膺的控訴,我的印象很深。他痛斥了這種豪無人性(雖然是對待狗但是也瞥見人性),荒唐的行為。雖然不記得是小說還是散文,連篇名也記不清了,但是他異常悲憤的情緒,我一直記得,而且感嘆張煒在多少年前就有了這樣對文明社會的思考和追求。
前兩天,一個白人鄰居在跟小魯瘋玩了一陣以後問我上不上facebook。我說不怎麼上。她告訴我最近兩天facebook上盛傳一個非常轟動的視頻,有人偷拍下了中國人怎樣殘忍殺死狗的視頻。她說她受不了沒有看完,先是用很尖的竹籤還是什麼的,一刀狠勁戳進狗的肚子,然後趁狗還沒死,就丟盡沸騰的開水裡活活燙死~她說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在回帖譴責這種殘忍的殺死動物的方法。是啊,我能說什麼呢,如果人類為了自己的利益有必要殺死動物,也請選擇不要讓動物受太大痛苦的方式,也許這就是現代文明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不說了,就我的水平也說不清,還是看看我家小魯昨天在海灘上玩耍時的照片吧,他可是個人氣王啊,散步路上遇到的人,往往(除了中國人)都對他流露出羨慕和喜愛的深情,真是人見人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