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就喜歡唱京劇。當然那時只能學革命樣板戲,幾乎八個樣板戲的青衣花旦,老旦角色吾都爛熟於心,出口成段。不管下放時還是上大學,工作,所有的娛樂場合,都被推到台上清唱一段,或幾段。最拿手的是沙家浜里的《鬥智》一場,把個阿慶嫂唱得好革命好智慧。
十多年前,不小心看了一段鎖麟囊的視頻,是李世濟唱薛湘靈《春秋亭》一段,不聽則已,一聽著了迷。心想哪天自己要能唱這一段那該有多好啊!後來一直忙於生計,無暇實現這個美夢。今年夏天,出去遊玩,遂下了決心要學會這段唱腔。我把張火丁唱的這段下載到了手機上,旅途一路上反覆傾聽。一直到聽了100多遍以後,還不能上口,簡直跟當年學樣板戲時的能力沒法比了。
《鎖麟囊》是1940年由劇作家翁偶虹應京劇名家程硯秋之約而作的京劇劇本,故事題材取自《劇說》。該劇1940年5月首演於上海黃金戲院,由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硯秋領銜主演。所有的傳統戲到了文革之時已經都不許唱了。所以,我在出國之前,根本沒聽說過這齣戲。但是在網路上觀看了鎖麟囊以後,就深深地被超凡的優美典雅所迷住了,併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學會一段(至少)。
在學唱的過程中,吾涉獵了幾個程派傳人的表演,才發現,我碰巧一頭栽進張火丁的唱段里是幸運的。其實李世濟所演的薛湘靈,我後來再看,竟一點不喜歡了。比如春秋亭一段,她演的富家小姐,從沒出過門,大姑娘坐轎子出嫁頭一回,可是她從轎子里出來時,那個陣勢像是個殺上戰場的女英雄,威武過度,嬌柔全無,兩隻眼睛滴溜溜轉動過分機警,一點也不像個婀娜嬌羞的新娘。唱得也沒有張火丁的亮麗委婉。還有李海燕演唱的太華麗,劉桂娟的水袖太僵,遲小秋缺乏富家小姐氣質。聽來聽去還是張火丁傳承的程派最正宗,且發揚開拓了程派的唱腔和戲路。
吾也終於學會了《春秋亭》這段唱腔。雖然跟大師無法相比,自己知道有許多不足之處,但是總是算唱完整了,還是有點成就感的。請欣賞吧,不要喝倒彩噢!
鳴謝東方華先生的視頻製作以及他的耐心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