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讀書會要討論 Lisa See 的 Shanghai Girls, 趕著去圖書館借來，才知道原來該作者也是最近頻繁見諸報端的新片《雪花密扇》（Snow Flower and the Secret Fan）的原著者。看到Shanghai Girls 中日軍入侵，女主母女三人逃難的那段，就覺得這本書雖然是小說，情節大多是虛構，但這些都是歷史上真實地發生過的事情，比如三十年代上海的奢糜和貧富兩極，比如日軍的殘虐，比如當時中國大陸的貧困和戰亂，比如 Angel Island 上移民的非人待遇，比如美國 Exclusion Act 針對華人的赤裸裸的歧視。Lisa See 在後記里坦承自己不是歷史學家，小說依賴 Jack Chen 和 Iris Chang 的史料研究處甚多。
看到一半的時候，覺得這書還是不錯的，就算你知道她寫這個小說是要描寫那些年代，要呈現什麼事件，但 Lisa See 選取的切入點真的不錯，把歷史事件寫得很小說化，很personal, 值得一讀。如果不是讀書會選了這本書，我根本不會選擇讀英文小說，這個book club 讓我讀了很多我自己不會選擇的開闊眼界的書。
看完小說，把書後附的 book club 討論問題一一作答，做好討論的準備。那些問題從淺到深，從寫作角度到情節人物各有側重。比如：
問曰：書中女主角 pearl 的經歷那麼悲慘，作者的敘述語氣卻那麼平靜，你怎麼看啦？
答曰：這大概和演員一樣，演悲劇的時候自己不哭，才能讓觀眾哭得一塌糊塗。
問曰：Pear屬龍，Ｍay 屬羊，她們在書中的行為和她們的生肖屬相一致嗎？
答曰：從書中來看還是挺一致的。十二生肖的屬性通常都是一大段，其中總有那麼幾句對得上號，所以算是片面的真相，partial truth，但也不全對，總不至於這一年出生的人全是這個性格吧。
問曰：Z.G. ——女主 Pearl在上海暗戀的人，也是她妹妹 May 的秘密愛人和女兒的生父——在書中談到「愛國」和「愛情」，這兩者在書中是如何展現的？
答曰：Z.G. 在書中是毅然拋下愛人去救國了的，好像沒有打招呼，事實上那時May 懷孕了，還被破產欠債父親逼著嫁給一個智力體力都有問題的男孩。「愛國」對男人來說當然要比「愛情」重要得多，對女人來說，後者是她們生活里最重要的念想。
問曰：Shanghai Girls 中提到美國早期對中國移民的mistreatment, 你吃驚嗎？
答曰：直到2012年，美國國會才對 Exclusion Act 道歉，何況就在2012年還有華裔軍人在軍中被欺凌致死，書中那些描寫我一點都不吃驚。
問曰：你認為Pearl 和 May 誰更愛Joy （May親生的女兒，一直當Pearl 和丈夫的女兒養）？何以見得？
答曰：Pearl 是那個送Joy 上下學，看護供養教訓她的人， May更多的帶她玩，給她買漂亮衣服好玩玩具，兩個都愛Joy, 但我覺得Pearl更愛她，因為她對Joy 負起更多的責任，責任不好玩，還更累人，要更多的愛才肯負擔更不討好的角色。
問曰：書尾May指責 Pearl 和丈夫 Sam 生活在恐懼中，與世隔離，不利用外部機會，你認為女主和丈夫的困境是自作自受嗎？
答曰：女主和丈夫在困境中掙扎一陣后似乎認命了，這確實有點像 learned helplessness 實驗里放棄推窗的小白鼠，但May對他們的指責並不公平，因為她忘了所謂的「自首」裡面是需要告發涉案相關人員的, 而Sam寧願選擇自殺也要保護妻女，以及同為 「paper son」的那幾個uncle. 書的前半段里Sam面目模糊，後半段看著倒真是個值得尊敬的男人。
……
一共有20道題，我老老實實地逐一寫好答案，結果在討論的那天，大家根本沒有提起這些問題。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