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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舅舅

作者：ofox 於 2014-3-13 16:20 發表於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前塵往事|已有9評論

小時候家裡有本相冊，裡面有很多母親年輕時的照片，其中有不少是母親在讀雅安中學的拍的，每當母親回憶起她在雅安中學的生活時，總會說到她五哥的一些故事，當時五舅舅是在雅安中學當老師，由於外公外婆早已去世，所以母親的生活費基本上都是兄嫂資助的。五舅舅年輕時得過肺結核，在當時那是一個危險性非常高的傳染性疾病，但還好最後醫冶好了，母親因為去照顧他，所以後來她做X光檢查時，肺部也有一些鈣化點，可能是有些輕微感染后留下的。同時跟母親一起在雅安中學上學的，還有她侄女容，她侄女和她年紀差不多大。

那本影集里也有不少五舅舅年輕時的照片，當母親在雅安中學讀書時好像那時侯五舅舅還沒有結婚，後來五舅舅有兩個小孩，果果和苗苗，那本影集里也有他倆小時候的照片。但是貧窮是那個時代的特點，在共產黨的統治下漢字也是進行了簡化，變成了親不見，這倒是那段歷史的真實寫照，親人之間很難見面不是因為不願見或是不想見，可是人人都挺窮，都沒錢，那是想見也不行，沒有那個能力，所以自我母親去上大學和參加工作以後，她與五舅舅之間的主要聯繫，也只能通過不定期的寫信的辦法，在我的記憶中，好像沒有聽母親說再去雅安中學的記憶，而雅安離我家所在的地方直線距離不過兩百公里，但當時的交通也不便，最重要的是貧窮把這段距離無限拉大，變成了從天涯到海角之間的距離。

80年代我母親病危轉院之後，老爸才通知五舅舅，那時五舅舅已經退休，眼睛高度近視，似乎已經接近看不見東西了，當他去了病房，見到已經處於腦昏迷的母親時，舅舅握著母親的手說到: 「菱，我是沛」，當舅舅反覆的重複著這樣的深情呼換時，可母親己沒有什麼反應，舅舅的聲音也從期盼變成了絕望，眼淚從眼角里落了下來，近30年未見，再見時己是生離死別，那樣的悲傷場景讓人畢生難忘。

當再次看到五舅舅是在九十年代在成都的表哥家中，五舅舅長得很瘦小，但當時覺得他精神狀態還是很不錯的。

最後一次見五舅舅是在07年，那次我是跟弟弟一塊去的，那時他已近九十歲了，在出門時坐計程車時腳背受了傷，被車門刮破了皮，老人的傷口癒合情況不是太好，表哥家住七樓，沒電梯，上下樓梯很辛苦的，那天只有表嫂和五舅舅在家，在進門時我跟在弟弟後面，表嫂開的門，進屋后我沖表嫂笑了一下，就去了舅舅住的那間屋，五舅舅知道我去之後，聽聲音明顯感覺到非常興奮。當我們最後離開的時候，還有一個小插曲，臨走的時候表嫂問我弟，我是誰，原來她並沒有認出我是誰，這也難怪，當時我和她以前好像只見過兩，三次而己，當我弟重新做介紹之後她說，我友善的笑容是非常她是注意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