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亞書店不知道是不是巴黎唯一的英文書店,鑒於英法兩國間長長的戰爭史,讓人對這家書店格外的好奇。書店位於拉丁角附近,鄰塞納河邊,遙望巴黎聖母院。
一條窄窄的巷子里充滿了烤肉的香氣,混雜著的還有各種法式薄煎餅的味道。即使不餓,走過這裡時也會不時地咽咽口水。我抱起水瓶子猛喝了幾口解了解饞蟲,又順手把瓶子遞給戶主和二寨,「天太熱,多喝點兒水。」我命令著。巷子的盡頭過了一條馬路,隔街鄰著塞納河的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門臉兒在個角落裡,門前一張舊桌子上擺著幾本書。門臉兒窗戶綠色已經有幾分破舊了,同一底色的綠遮陽篷上幾個白字,莎士比亞和公司。門前路邊兒的一個公共飲水籠頭給熱騰騰的天氣帶了幾分涼快。
書店不大,一進門撲面而來的書從天花板擺到地板,本來沒幾個人的書店顯得更加擁擠。角落裡幾個風扇努力的吹著,一個嬰兒車端然的對著個風扇,幾個月大小孩兒坐在裡面對著空氣揮著小胖手,對面,一個年輕父親,滿臉滿眼的笑容。
這書店跟民宅沒什麼區別,兩層小樓,每層幾個房間分隔著。後面的房間很暗,大白天也開著老式的燈泡,給屋裡的悶熱又加了幾度。最裡面房間靠牆處,一個猩紅色窄窄的樓梯通上二樓。牆上白描著很多人的肖像,乍看象有很多人在看著。也許是恐怖片看的多了,一向不喜歡在房間里掛人物肖像畫或照片,牆上的人物總給我一種詭異的感覺。此時此刻,卻沒什麼選擇,上樓時,我刻意的舉著頭,像是和臉邊兒的頭像示意著:「你們隨便。」
樓上每個房間都擺放著傢具,落地書架上都是舊書,與其說是書店,其實更像個圖書館或作家的創作室。狹小的過道里,一個單人雙層床改造的寫字檯上擺著一台老式打字機,剛好夠一個人坐在裡面。二寨好奇的鑽進去坐在桌子前敲打起來,那打字機依然好用。
靠樓梯的房間很小,一架鋼琴和一張床佔了房間的一半。二寨又一屁股坐在了鋼琴前,打開了琴蓋彈了起來,鋼琴聲招的幾個逛客在門口處探了探頭又很快的消失了。忽然想起關於華人小孩都是吃米飯彈鋼琴的笑話,想來會彈鋼琴也是蠻有樂趣的一件事。
過道的盡頭是個大房間,一扇大窗開著,可以看見巴黎聖母院的一角。走進房間,一隻白貓酣然的霸佔著書架前的舊皮沙發睡著。
窗前一個舊的寫字檯上擺著幾本舊書雜誌,一台打字機。桌子前的椅子的包面兒已經磨破,露出了裡面的海綿。看著那隻熟睡中的貓,我忽然覺得這老房裡當年聚集的那些個文人們依然在。他們默默地透過牆上那些肖像得眼睛看著人來人往,順著白貓的耳朵聽著書店裡人們的低聲細語,就這麼透明般的依然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