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餘飯後話總統

茶餘飯後話總統        （王克斌   2-1-2022）

1981年，初來美國，對這裡的社會風情興趣不大。一來咱是公派生，畢業后社來社去。在陌生的異鄉，我不過是來客。二來我是學理工的，成天忙於聽課和作業，沒功夫拿起萬花筒，欣賞這新奇的大千世界。對美國的關心始於畢業前後。我沒選修過美國歷史和政治，按說沒資格在這樣的標題下動筆。可是，這些問題又時常在我腦中浮現，說出來似乎也無傷大雅。

自CA981在舊金山機場landing算起，我一共從電視中目睹過六位總統的風姿，里根、老布希、柯林頓、小布希、歐巴馬和川普，外加現任的拜登。從他們身上我看到總統不同的氣質、儀錶以及能力。並且從中領悟出作為一位成功總統的六個要素：魅力、魄力、凝聚力、洞察力、知人善任和運氣。

魅力主要體現在儀錶、形象上，包括身高、胖瘦、髮型以及在公眾場合的言談舉止，當然更重要的還得看他有沒有eloquent的演說能力。在我心裡，魅力最強的總統應該是里根，他那紅光滿面的臉色和整齊帥氣的髮型令人感到energetic；他那高挑的體型又讓人聯想到Roger Moore，展露著007般的洒脫；我最喜歡的還是他的演說。一有機會，我這個英語蹩腳的外國學生就會豎起雙耳，調整天線，接收他發出的富有磁性的聲波。

從一次講演中，我居然聽懂了共和黨的一項宗旨，那就是與其增加社會福利，不如鼓勵他們工作，自己動手創造財富。在一次抒情演說中，只見他娓娓道來，「驅車在101公路，欣賞西海岸的風光，……」 那一刻簡直令人陶醉。一個優秀的演說家像永久磁鐵，能吸引聽眾的注意，讓他們跟著演說詞，波落波起，餘音蕩漾。

魅力好的總統還有柯林頓、川普和歐巴馬。除了形象與身高，他們都具備精力旺盛的特徵。對比之下，拜登先生就未免相形見絀。他站在講台上，給人的印象是衰老、睏倦，而且音質略顯棉質的疲軟。這些弱點在2020年的競選中就已經暴露無遺。我弄不明白，美國兩黨精英遍地，為什麼民主黨非得把他出？為什麼選票最終也糊裡糊塗地彙集到他的名下？唯一的猜測就是他的背後有一位魔術師在精心編導一場木偶戲。

有魄力的總統有幾位。一位是里根，他對美蘇冷戰十分重視，並且推行了積極的策略，他加大了科學技術的投入和推進。還有老布希，他曾興正義之師，入侵巴拿馬，推翻諾列加的獨裁政權；還有那次速戰速決的海灣風暴。柯林頓空襲色比亞和基地組織也是魄力的體現。

然而智者千慮也有一失。老布希在有魄力上也有欠缺。1989年他對中共暴行的妥協在客觀上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至於他的兒子小布希，其魄力應該加上個「-」號。他和英國的布萊爾一起編造了虛假的信息，以大規模殺傷武器為由，挑起了曠日持久的海灣戰爭。而敵酋撒達姆卻藏身地窖，只有一把射程有限的手槍。也許小布希覺得老爸的那陣風暴不太過癮，於是借報復911恐怖事件之機，鋌而走險，豪賭一把。伊拉克戰爭消耗了美國的資源，致使數千青年軍人和數萬平民喪生，應該否定。

同樣有著負魄力的總統就是拜登。他上台伊始，便開放邊界，容忍非法移民入侵；切斷石油管道，導致汽油價格上揚；他的強行接種疫苗的命令則導致供應鏈中斷、勞力緊張和通貨膨脹。

凝聚力強的總統首推里根，他不但凝聚了共和黨，也凝聚了美國。最突出的標誌就是1984年的大選，他贏得了97.6% 的選舉團的總票數，以橫掃千軍的實力擊敗民主黨候選人蒙代爾。凝聚力次強的總統要數川普。他在2020大選中，人氣旺盛。動輒召開數萬人的集會。在他的鼓舞下，群情激昂，場面動人。凝聚力最次的則是拜登總統。在競選中，他的集會不多，且聽眾稀少，門前冷清。執政一年後，支持率低得可憐。

在執政的四年裡，川普的某些政策過於極端，因而也導致民主黨以及共和黨溫和派對他的疏遠。兩黨關係從合作轉為對立，共和黨內的派系矛盾也開始加大。因此老川的凝聚力又是有限的，局部的。

事實上，兩黨的關係早在歐巴馬的八年就埋下隱患。他急於推行的某些政策，比如全民醫保、增加福利、放進非法移民等極左的舉動激怒了美國右翼。以至於引發川普上台後大刀闊斧的矯正。

洞察力強的總統有兩位，即里根和川普。他們認準了美國的敵人就是共產主義。不過，里根主要對付的是前蘇，他榮幸地成為1991年蘇維埃垮台的重要推手。而川普對付的則是中共，他從貿易戰著手揭穿中共在外貿中的違規行為，也從軍事部署上開始對中共的亮劍予以遏制。

洞察力差的總統是歐巴馬和拜登。在中共崛起擴軍的時刻，歐巴馬居然減少軍費，把軍力撤出西太平洋，形成真空地帶，給了習近平噴砂造島和對周圍小國頻頻威脅的可乘之機。而拜登上台後不以振興經濟戰勝病毒為主，卻在減少CO2排放的堂皇說辭下大做文章。他切斷本國的石油供應，造成能源對外的依賴，和隨之而來的汽油漲價。他的強行接種疫苗的命令導致勞力短缺，供應鏈切斷。他主持的為期90天的病毒尋根調查竟然無功而返，一無所獲。這也表明他在處理病毒起源的大事大非面前心存疑慮，不敢下手。

對任何一個高層領導或指揮員，知人善任是能否成功的一個重要條件。要做到知人善任，就必須對職業有全面的了解和有明確的目標，從而他可以決定用什麼樣的下屬來履行他的規劃；他必須有團隊精神與親和力，讓下屬相互配合，令行禁止。在知人善任方面，表現比較差的要數川普總統。第一，他對下屬不能看得很准，以至於不得不接二連三地更換上層官員。此外，他下達的任務，也常被下屬抵制拖延，導致某些政令不出白宮。這也許跟他的經歷和個性有關，他不是政客，而是商人，在共和黨內和政界人脈不多，夥伴甚少。川普的個性靈活善變，好剛尚氣，剛愎自用。這些因素使他不能團結更多的盟友，有時還會與下屬失合。

總統的運氣主要體現在在位四年間的經濟發展。經濟狀況好的總統會受歡迎，「Four more years！」 經濟狀態差的則面臨淘汰挪窩。運氣好的總統是里根、柯林頓、小布希和歐巴馬。里根總統上任伊始，遭遇刺殺，好在他運氣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在蘇聯衛星上天之後，美國在科技上的急起直追，並且在經濟上保持領先地位。因而里根總統在大氣候上也交了好運，他也不負重託，應運而起

運氣差的是老布希和川普。老布希敗於經濟，而川普的運氣則坏於兩個不同尋常的原因：一是」敵人「太多，除了民主黨左翼，還包括共和黨內建制派、媒體和他僱用的律師以及身邊的安全顧問。 二是COVID19 來的不是時候，正好在2020年大選的前夕。科學家和百姓都對這頭突如其來的猛獸感到困厄，前所未有，無能為力。

對立面的民主黨則聰明地把握住病毒這個從空而降的利器。處理病毒的大拿福奇先生胸無灼見，一會往東，一會向西，讓川普心神不定，難於配合。儘管川普在對抗病毒的戰役中，全力以赴，積極認真，包括生產急需的醫療器械，普及口罩，和研製疫苗。無奈病毒還是我行我素，民主黨和媒體還是不依不饒，他們寧可放過對病毒舶來國的聲討，也要對川普窮追猛打。似乎這一切不幸由川普挑起。事實上，川普對待病毒態度比拜登要強多了，而媒體卻從未因病毒的繼續而指摘拜登。病毒和大選的偶然符合也只能算作老川的晦氣。本來挺好的經濟形勢被這場瘟疫攪合了。還好，病毒對經濟的危害被川普調節到最小。

除了以上六點，經過2020年大選，我們已經不能忽略媒體對總統的行政和選舉的影響。 我們不妨從2016年的大選說起。出乎民主黨和各界的預料，川普作為一匹黑馬殺出。面對多名州長和參議院的政壇高手，誰也想不到共和黨內的賣油郎獨佔花魁，脫穎而出。繼而乘風破浪，擊敗勝券在握的希拉里-柯林頓。一位桀驁不訓唯利是圖的商人居然過五關斬六將，輕易入主白宮。令備好鞭炮的女強人難堪不已，敗走麥城。儘管後來聽說川普曾經想過做回總統。然而，美國總統畢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公職。他必須有政治抱負，有執政的經驗和業績，還得在大選中說服民眾，把希望寄託於他。

也許太出乎意料，除了那些把票投給他的選民熱力不減，他在四年執政中幾乎到了爹不疼媽不愛的悲慘地步。民主黨對他的厭惡自不必說，連共和黨的許多大佬都把他當成「私生子」一樣蔑視。你瞧小布希在一次追悼會上對川普的冷漠，不近人情。作為一位舉足輕重的Celebrity，小布希不惜失態。我想那些曾經投票給川普的選民，很難不對此舉反感。別忘了他蔑視的可是明媒正娶的現任總統。參院的那位少數黨領袖邁康諾則對他敬而遠之，還時不時在危難之際玩回落井下石。至於猶他州的那位出身商賈的參議員本該與川同病相憐，可他卻悍然參與彈劾老川，投出虧心的一票。民主黨的大水衝垮了 共和黨的龍王廟，讓他們一家不認一家人。

我不知道川普什麼時候跟主流媒體結了梁子。四年裡，從電視上看到的都是有關他的負面新聞。作為一位70歲高齡的總統，事必躬親，悉心勤政。包括視察災區，迎接被朝鮮釋放的公民，為製作呼吸機而上下奔走。他在使出了渾身解數要做一位好總統。在他執政期間，經濟上一直看好，失業率低，股市蒼勁。可是我很少聽說NBC等媒介對他的褒勉。相反他們動不動就不厭其煩地把那位已經收了服務費的大美人亮出來，挖掘她與他之間的那些私事；為了尋求鐵證，他們迫不及待地請出剛從監獄里出來的那位律師，苦心挖掘扳倒川普的證據。媒體四年對老川的負面報道簡直罄竹難書，可惜我當初沒大在意，只覺得怪異。加上西弗等議員在通俄門事件虎視眈眈的遊獵，令川普的劫難接二連三。在如此惡劣的工作環境下，他居然能營造經濟上的輝煌，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到了大選階段，媒體竟然徹底摘掉公正的面紗，對川普冷麵無情。與此同時，卻千方百計地壓住了非主流媒體對競選對手的負面消息。對共和黨群情熱烈的多次的集會，他們避而不談。但對會眾寥寥無幾的拜登的冷清場面，卻加以宣傳。

到了辯論會，主持人很明顯在偏袒一方。提給拜登的問題輕如撓癢，得讓就讓；對川普他們卻想方設法，一劍封喉，欲置其於死地而後快。曾記否NBC那位伶牙俐齒的女記者，為古稀年齡的川普準備了一個坐不上去的高凳。只見她唇槍舌劍，咄咄逼人，儼然一位主審囚犯的法官。 讓我這位歸化公民心中難忍，以致動搖了對美國民主的信念。至於臉書和推特，乾脆剝奪了管理三億人口的大國總統的發言權，無視美國人享有言論自由的優良傳統。

到了讀票的那個夜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也許永遠沒人說清。但自那次大選之後，我心灰意懶，決意不再觀看主流媒體的消息。因為他們為了某種目的，褻瀆了新聞自由，玷污了無冕的桂冠。

作為普通公民，我無力置評主流媒體的對錯，但他們在事實上縱橫捭闔，在最大程度左右了這次選舉。不過天不作美，只用了一年的時間，拜登的表現就已經證明他們的favor是錯的。

回顧2020的選舉，不得不讓我在六要素之外，再加上第七條，那就是媒體的導向與愛憎。我希望這條要素只在2020年出現過一次，美國的政客和精英們最終會妥善調製媒體和高科技對大選赤膊上陣的過分干預。讓公民們頭腦清晰，依據事實和獨立思考投出各自的選票。

從國際關係的角度，在2016年大選殺出的這批黑馬來得正是火候。中共的改革開放融入世界的基本謀略就是韜晦之計。他們想利用西方的投資、市場和科技實現所謂的民族振興。而對資本主義世界卻一直抱有戒心，在時機成熟的時候，他們就會放出戰狼，翻臉亮劍。

這種基於意識形態的國際仇恨在習近平的十年已經明顯。恰好在關鍵時刻，川普看穿了中共的野心，一個原本關心經濟利益的商人能在政治上獨具慧眼，對中共的亮劍及時應對，不能不說難能可貴。希望華爾街的精英們也能看出那個龐大的經濟夥伴亡我之心不死，竊取科技情報，擴軍備戰，大搞孔子學院，發行黨報海外版，編織環球電視網。他們正在用紅色的宣傳潛移默化，讓好端端的民主國家逐漸衰落，悄悄地實現《共產黨宣言》里為資產階級掘墓的最高綱領。對抗共產勢力是里根和川普留下的共同政治遺產，希望那些對川普反感的精英們不要把這筆遺產跟洗腳水一起潑掉。也希望以華爾街為代表的左翼人士，認清敵我，不要為了眼前利益糊裡糊塗地幫著對手給自己挖墳。

感謝清華和北大的幾位朋友對本文提出寶貴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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