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一陣噼噼啪啪的雨將我狼狽地趕進了電梯。
一按下健,電梯門已開始關合,這時半截拐杖伸進了電梯,讓正在關合了一半的門又開了。
一個高挑的老太太,有點瘸著地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條淺藍色的連衣裙,一雙黑皮鞋錚亮,一個拖著長長帶子的手包,一直耷拉到她的膝關節下。那包里還裝有幾張紙,有近一半都露在了外邊。
「請按一下十三樓」 語氣中流露著很客氣的口吻。
「叮」我隨手按下了電梯的按鍵。
儘管穿著全覆蓋的雨衣,但我能感到肩膀已經濕了,隱隱地發涼。雨衣上的水還是不斷地往下滴,腳下也是一團水。
我揭開雨衣的帽子,移開眼鏡,看著電梯的數字在不斷地變化。
對中年以上的成人來說,我覺得乘坐電梯常常是一段很沉默,很尷尬的經歷,尤其是在國外這樣一個多文化的雜合人群中。
不知覺中,電梯好像停了下來。我猜該是到了十三樓,
"晚安!" 那老太太說道。
漫不經心地我也隨口回復了一句。似乎電梯又平穩地啟動了。
回到家中,我脫掉雨衣和被淋濕的衣服,衝進衛生間洗了一個澡,以解除一天的疲勞。畢竟早出晚歸,一天的奔波,難纏的客戶,經營指標的不理想等都能讓人煩心。
坐在沙發上,愛人遞過來一杯茶,問起我今天的工作。
「累!」 這屁股一沾上沙發,我就覺得有點頭痛。想起剛才回來在電梯上,那個老太太,這麼大的雨她也一個人出門,還拎著很多的東西。我就抱怨起了這人生真是個累。
我愛人是我們這一片的名人,她幾乎熟悉樓上所有的老太太們。聽說有一個老太太這麼晚回家,她就問我是誰。我簡單地描述了她高高的,瘦瘦的,拄著拐棍等等,
「桑蒂?」
"布蘭蒂?"
"她住幾樓?"
"十三"我說。
「別瞎說」 我愛人說,"我們的樓沒有十三樓,像你們上海人一樣不喜歡這個數。"
「不對啊?」我納悶。
「是我給她設置的電梯。」 我撓頭。
我這才想起來,我們這個小區的樓都不設十三樓。
但剛剛的經歷就又一幕一畝地閃現著:記得在12和14 中間,有一個暗紅的電梯按鍵,按下時好像沒有聲音,而電梯在行使中間明顯地停過的,那個高個子的老太太,全身都沒有淋雨的跡象,尤其是那幾張文件紙海伸出在包外,???
我的疲勞頓時沒有了,又是一陣陣的頭痛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