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X城的列車 (原創小小說)
我登上去X城的一列特別快車,去看望我父親的一位老朋友。列車上的人很多,甚至有些擁擠不堪。我幸好還有一個坐位可以坐下。環顧左右,有些人在聊天,有些人在打牌,有些人在昏睡不醒。我於是無聊地望著車窗外飛快閃過的風景。秋天的季節已過,剛下過一場小雪,有些地方雪已經溶化,於是大地白斑點點。時間,就這樣慢慢地過去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對面已經坐著了一位女郎。她衣著得體,卻面帶倦容。一問才知道她也要去X城,於是我們就聊起這X城來。我說這X城很奇怪,我剛才看到一個手裡也拿個去X城車票的人,卻在前一站下車了,難道他還要再乘別的什麼車繼續向前走嗎?女郎似乎對這個問題並不感興趣,卻聊起窗外的雪花。她說她是江南人,很少見到雪。說有時即使自己覺得很冷了,還是寧願天再冷些,這樣那些雪花就不會這麼快就融化了。我看著她說這樣的話時,眼睛里充滿了柔情。我說你這就是說傻話了,雪花總是要化成水流回到大海里去的。那才是它原來來的地方。女郎卻並不以為然。
我其實對家鄉已經不太熟悉,多少對這列車去哪裡有些隱隱的擔憂,於是就和女郎聊起這列車的終點站。正聊間,旁邊一位打牌的中年人插過來一句話:「我也到X城,但是這趟車沒有終點」。我很驚訝,想多問他幾句,他卻又自顧打牌去了。我於是就想,也許這個列車是在循環開?望著車外的景物,感覺這趟列車似乎越開越快。沉悶的氣息似乎讓人透不過氣來。
女郎這時和我聊起她的一些身世來,她的身世引起了我的傷感,反倒使我暫時忘記了對這輛列車隱隱的擔憂。想到如此沉悶的旅行,心裡對這個女郎多了許多感激。就在這樣想著的時候,發現剛才打牌的那位中年人已經下車了。這時我不覺有些驚慌,趕緊去問車上其他的旅客,我驚奇地發現,所有人都是去X城。但他們卻或早或晚在不同的車站下車。為什麼呢?
我驚跳起來,動身去找這列車的服務員,結果更讓我驚訝,這趟車上不但沒有服務員,連司機也沒有。我於是真的困惑起來,這列車到底去哪裡呢?我滿懷疑慮地回到座位,這時車停了下來,女郎平靜地望著我說:X城到了,你和我一起下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