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大學法律社會學研究所所長周孝正教授在剖析目前政務誠信的現狀時說:
「比如通貨膨脹,已漲到5.5%,而一年期整存整取最新利率是3.25%,所以叫負利率。其中,食品漲11%,低收入群體受到較大衝擊。如果這種負利率狀態繼續擴大,就有可能較大地損害國家主權信用。」
說到國家主權信用,即政務誠信,筆者記起了財政首長周小川一句信誓旦旦的話:「不能讓老百姓手裡的錢毛了」。已為如此負增長的銀行利率代表老百姓手裡的錢不僅僅是毛了,而且已經毛得不要再毛了。
做不到就不要說大話,大話一出,不能兌現,就是個人誠信出了問題,又因為代表政府,政務誠信就會跟著受損。如果一而再再而三,那麼政務誠信就會變得千瘡百孔。必然會導致有樣學樣,商業誠信和個人誠信必然會跟著出現問題,必然會出現形形色色的達芬奇、瘦肉精。。。
記得在2010年10月8日,正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出席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年會的中國央行行長周小川在中外記者會上宣布:今年內,中國不會加息。但就在一周后,央行宣布上調金融機構人民幣存貸款基準利率。當時,網上朋友把周小川戲說成「半夜雞叫」中的周扒皮。所有因為相信了周扒皮的半夜雞叫聲而殺入股市的人都想扒了這個在半夜學雞叫人的皮。
無獨有偶,2007年5月30日,也就是在財政部對上調證券印花稅的傳言進行正兒八經地闢謠的四天後,證券交易印花稅稅率突然由1‰上調至3‰,致使股市暴跌。從此在中國的股民中有了一個新版的「半夜雞叫」,有了一個新的周扒皮。
不管周扒皮是財政部還是周小川扮演的,為這種出爾反爾的不良信用買單者都是中國政府。在一個健全的社會裡,如果個人沒有信用,將寸步難行。一家金融機構如果沒有信用,一天也支撐不下去。政府信用是撐起社會信用體系的大梁,不能想象在沒有政府信用之下一個社會還能夠有序地運作,也不能想象一個政府的金融首長亂玩「半夜雞叫」的把戲能讓社會和諧。
《論語·顏淵》中有一名句:「民無信不立」。此句曾經被于丹解釋為「老百姓要對國家有信仰」。這全然是她為了上央視賺錢而自由發揮地和政治教育掛上了鉤,是想當然地在《論語》上套了個《共產黨宣言》的紅封面,就像當年風馬牛不相及的「批林」和「批孔」連在一起一樣。《論語》是什麼年代?那時候的老百姓已經對國家有信仰?那時候,連國家的姓氏都在走馬燈,信仰得過來嗎?就連周遊列國的孔子及弟子們的信仰落在哪一國還說不準呢!要是中國百姓的國家信仰意識能積累千百年,到了清朝,還會是一盤散沙?還會任由列強宰割?不過,如今的年代就是一個和弄和被和弄的年代,連小商小販都能用「地溝油」來賺錢了,學者教授用耍「嘴皮油」來賺錢也是可以理解的。
子貢問政。子曰: 「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三者何先?」曰:「去兵。」子貢曰:「必不得已而去,於斯二者何先?」曰:「去食,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
想想看:在「足食,足兵,民信之」三者中,如果讓一個為政者只能留下一樣時,孔子認為「民信之」最為重要。取信於民乃立國之本,換言之,民無足食,尚能忍受;但到了為政者屢屢失信於民,就無法忍受了。朱熹對此句的解釋是:「民無食必死﹐然死者人之所必不免;無信,則雖生而無以自立﹐不若死之為安。故寧死而不失信於民﹐使民亦寧死而不失信於我也。」
不過,讓「半夜雞叫」中的周扒皮三選一,首先扔掉的肯定是「民信之」,一頭鑽進雞窩裡騙了再說,所以最後被長工們一頓痛打,啃得一嘴雞屎也是必然的結果。
雖然言行不一、出爾反爾是世界上各國政府官員的通病,但是幾天就變臉,不免太快了點吧!既然馬上打算加息,為何要斬釘截鐵地說「年內不加息」呢?既然可以故意對如此明顯的負利率視而不見,為何要開什麼「不能讓老百姓手裡的錢毛了」的空頭支票呢?
假如周小川想玩瞞天過海、出其不意,著力點不對,欺騙百姓是在惡意透支政府的信用,只會在社會上增加對政府的不滿,增加不安定因素,是得不償失之舉,對政府信用的暗傷是無法用幾個基準利率來衡量的。
孔老二也真可憐,如今他唯一的剩餘價值就是充當海外中文學校的牌子,什麼「民無信不立」之類的醒世之言,早就進了一些官員和商人的碎紙機了。
不過,因為有了一次次於政務誠信而不顧的惡例在先,有一個問題已經無法迴避:如今「信用」兩字究竟還能值幾個錢?
誠信,無疑已成為目前社會最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