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我教的周末中文班,孩子們都是很自覺,對學中文都很有興趣。為了擴大他們的視野,也增加他們中文的閱讀量,我時不時會找一些有趣的,與他們有關的文章和讀物讓他們讀, 然後寫讀後感。
幾星期前,紐約時報中文版上的一篇文章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是中國人嗎?」,這是很多在美國長大的孩子都問過自己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又是個覆蓋面太廣,
沒有約定俗成標準答案的問題。我決定讓我教的這班ABC, 讀讀這篇文章,希望他們能思考一下這個問題。
我記得女兒幾年前去印度旅行,入住旅店的登記員,手裡拿著女兒的美國護照,嘴裡還在問女兒,你是哪裡人。記得女兒在電話里跟我說, 她告訴那位店員,「在美國有很多美國生的印度人,那你說他們是哪裡人呢?」, 我知道她心裡不高興,但我知道我是不可能理解她的感受的, 我記得我沒有像以往一樣給她我的3分(3
scene), 只是靜靜地聽她傾訴她的想法。
讓這班十幾歲的孩子寫他們的感受,我是想讓他們在人生道路上能有所準備,不管他們現在的答案如何,想過總比沒有想過的好。讓我很高興的是, 從收上來的作業看,我除了很高興地發現,這些孩子都是智商和情商很高的好孩子, 我還很驚訝地發現一個現象, 雖然他們都是自己在家獨自完成的作業,但他們的回答在很多方面都很相像。男孩子從他們的遺傳,和他們的成長環境來說明,他們覺得自己是中國人;女孩子從另一個方面認為, 從遺傳方面來說,她們覺得自己是中國人,但從成長環境和身份認同方面又覺得自己是美國人。我班上的女孩子大部分都認為自己既是美國人,又是中國人。恐怕女孩子更兼容,靈活性比男孩子更大一些吧。 每個孩子的作文都有不同的亮點。每個孩子都在我這裡得了滿分,因為他們都認真地去想了,而且把他們的真實想法用中文寫了下來。
我把每個孩子的作業用夾子裝好,等學期完了,再交給他們的父母,希望能有一天他們能再拿出來與孩子分享。在裝訂的時候,我想,如果我也像他們一樣出生在美國, 長大在美國,我又會有什麼答案呢, 真的不好說呢。
這幫可愛的孩子讓我的生活充滿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