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說到答應女兒動車有違俺的初衷,以女兒狂妄自大不知山高水淺的勁兒,俺教車一定會和俺較勁兒,打定主意一定要先讓她到專業駕校學幾個小時,有了基礎俺接下去才好辦。
但是冷戰之間總要喘口氣才行不是,俺那孩子古怪多啊,而且實在想找個機會殺殺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囂張氣焰。所以,當女兒歡天喜地站到俺的跟前:「Mom,到晚飯還有幾個小時,可以不可以找個遠點的地方教我開車呢?」俺接受了女兒的道歉,帶女兒到了一個新居民區的清凈死路學車。
俺家兩輛車,都算大車,俺開的是吉普,不好掌握,本想和姥爺通融把他的車換了小車和女兒共用,姥爺不幹,也沒想到學車的事兒近到眼前,只好湊合著讓女兒摸摸車,對車有個感覺。
距大批人馬下班回家的時間還早,又是陰天,在戶外活動的人少,這條路一邊是死頭,俺就基本沒有了後顧之憂,相對安全。俺停好車,按照程序告訴女兒啟動,安全帶,踩好剎車什麼什麼的,女兒只顧著享受坐在司機座上的快感,基本不聽俺的,俺加重口氣:最重要的是要學會踩煞車,有的人一著急就踩到油門,那就出大事了!!女兒不屑的:切!!誰那麼笨啊!剎車就剎車,怎麼會油門!
這孩子居然「切」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這話還不能說,不然問來問去解釋半天的更氣人。
俺讓女兒沿著路左側的馬路牙子往前直行,腳一點點的離開剎車,然後位置不變,不去踩油門,車子緩緩蛇狀前行,俺右手舉在方向盤附近,時不時幫女兒矯正一下方向,一邊跟女兒說:慢慢剎車,把車停住,話音還沒落,女兒一腳踩死剎車,車子亢的一下停住,俺摸摸脖子晃晃頭:糧票,要是媽媽天天這樣開車就麻煩啦,你這是第一次,就先學著把剎車踩好吧。
女兒有點點歉意,漸漸變得專註起來。來來回回幾趟下來,女兒對剎車有了點感覺,又得意了:開車有什麼難啊,為什麼不能讓我開回家?俺看時間近一個小時了,趁著車少給女兒點教訓才好,就說:好,現在你知道踩油門是保護安全的,就是在緊急情況下不知道會怎樣?現在你沿著這條路開到前面拐彎前停下,我們回家。
一點點兒曲曲彎彎走走停停的到了近右轉的地方,俺打起了12分精神,眼看著前面速度很快的開來輛車,糧票慌了,本能的向左猛打方向盤,俺大喊:剎車!車衝上馬路牙子的同時剎住了。片刻,俺厲聲地說:下車!女兒沒有吭聲,還有點回不過神兒,很乖!
對俺來說,這個機會真是太好了,俺趁機嚇唬她:第一,你剛剛根本忘了踩剎車,還好,要是踩到油門,就正好撞到人家車上了;第二,幸好是上了馬路,要是懸崖河邊呢?第三,這個馬路邊不算很高,否則硌到油箱,就會漏油起火了!女兒一直認真聽著沒有回嘴。
俺在俺老爸的眼裡一直就是個啥都不成滴,所以老爸聽到女兒學車的過程就一頭認定是俺教的問題,馬上拿著早就準備好的教學大綱開始找糧票上課,俺看見老爸極其認真的又畫圖又講解,糧票低著頭貌似在聽,下課後女兒拿著姥爺畫的圖問俺:老爺說的畫的我都不懂。俺說那你怎麼不問呢?女兒說:問了,姥爺就重複,還是不懂。
俺據實轉告,一點沒有打擊老爸的意思,第二天早上在吧台發現一封姥爺寫給俺的長信,大意是:經過給糧票授課,感覺憑家人尤其是你這樣的軟媽絕對不可能教好糧票開車的,和你媽激烈的討論后決定請你這個做媽的,必須堅決一定不打折扣的馬上立即現在就給糧票找最好的駕校,想當年老子開飛機都成還不是乖乖的和駕校師傅切磋么!不管多貴多長時間,一切費用由我們承擔!否則一旦出了事故就晚了完了後悔莫及無法彌補哭死都來不及了!切切切切!!!!
唉,女兒「切」老爸媽也「切」,雖然都是「切」,雖然「切」的不一樣,一天之內被全家除俺之外都「切」了,滋味也不好受。
本以為首次的剎車事故可以冷卻一下女兒學車的慾望,可這孩子太容易逆反了,被姥爺的信一激(估計是老爺背著俺去「切切」女兒了一下)堅決要求再去大的停車場練手,第2天半夜,俺先開車實地考察了附近的幾個停車場,淘汰了沒燈太黑的,明亮但不許進的,障礙多不安全的,選定一處不算黑基本清凈的游泳健身中心的停車場,離家很近。
這次女兒態度比較端正,人虛心了就眼看著出成績,剎車不會亢、亢的了,也可以給一點油門加點速了,還可以一點點的右轉彎了。借著教車講解,俺堅決又謙虛的告訴女兒:媽媽只可以做到這樣了,但是以這樣的水平絕對不能夠上路,要想會開車,必須上駕校,人家有好多竅門可以讓你不開到馬路對面,倒車轉彎停車的位置準確,那些都是媽媽做不到的,寶貝兒!
女兒不再爭辯了,那以後直到今天竟然沒有再要求動車,真奇怪!不過俺的主意很定,要動車就半夜停車場,想上路先駕校,俺是不變應萬變,你不提俺肯定不吭聲裝啥都不知道,能拖就拖,拖越久越好。
生命來得不易,哪有亂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