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過夜,兩碼事,這裡或許沒關聯,誰知道呢?
先談過夜。過夜又叫留宿,這裡指小孩間的遊戲,相互留宿,德國人叫這種互動為:übernachten。小孩好興奮啊。同學好友來家或是去人家那裡,都是他們喜歡的節目。這兩周寒假裡,接待了兩個小朋友,一個大兒同學一個二兒好友。
有天傍晚,老二的好友L提出想在我們家留宿,傍晚六點才開口。同時此刻家裡還有老大的同學J,大與大玩,小與小玩。我心裡不太情願,因次日晨他爸開工外出,我一人帶三個再加一個?我不幹。他爸把答案拋給我,他說他作不了主,因為他第二天整天都不在家。當老二與L得到我這頭的否定后,老二哭喪著臉哀求。他爸出主意,說是讓老二問L家長,去他們家可成?電話打過去,還真成。結果,傍晚六點半把他倆送去L家。
這邊剛送走自家兒,晚七點大兒同學J也想在我們家留宿,想想答應他吧。走一個來一個,反正也是三個,理論上能接受。
此刻就說到「留宿」一詞,我感慨老二六七歲就開始在同學家留宿了。回憶我那時好像沒這麼早。
「什麼什麼,你啥時開始與陌生人過夜的啊?」他爸來勁了。
「什麼啊,幾歲的小毛孩,你腦子想歪歪啊?」我塞他一句。
「你不是說到過夜這詞么,我感興趣啊,」他爸詭笑。
我被他逗笑,男女敏感話題總是會牽扯到神經,過敏。
「印象里好像也是10來歲吧,對,四年級開始在同學家過夜,還被傳上虱子呢!她們家環境不太好,有點潮濕。那時家庭條件都不寬裕吧。你小時不是也有過的么?你以前告訴我的,」我這麼答到。
「虱子,是有過的。我與我姐都是,也不知怎麼被傳染的。那東西很討厭,癢得很,後來就沒了,」他爸也說到一塊兒來。
晚上八點左右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是老公青梅竹馬的好友M,兩家算是世交,父母幾十年的交情。M一家住柏林,兩個兒子,大的十歲,小的三歲,她是畫家。他們回來父母這裡過新年,1月3日回去。聽到她的聲音,我話語里透著興奮激動和熱情,她說次日下午來我們家小坐一會兒,大家碰過面孩子們玩一會兒留個印象也好。我滿口應承。
這樣說好,剛好又銜接上話題。
「這個M是你初戀哦,她明天來我們家,我要特別款待她才是,」我這頭又挑起情趣來。
M可真是老公初戀,15,6歲時吧。只是用老公的話說是「她不適合他」,其家長是滿心歡喜兩家能結成親家的。事與願違吧。M當時也是喜歡他的。以前說到這事兒,我也傻傻地問,意思是他儘管吐吧,我無所謂的。鼓勵他說出我想聽的。是真無所謂,孩子都一堆了,那點青春過往算啥呢。
說到「初吻」他笑了,我一路緊逼,他說M倒是比他嫻熟,倒像是在「教」他...說明她之前有過男朋友。
「初吻下去,那生理反應怎麼解決?」我在「逼供」引誘著他往下說,「與她上床了?第一個是她?」
話到此處,他怎麼也不說了,滿臉通紅地笑,就是說沒發展到那一步。沒有沒有的事。鬼知道呢。留些懸念?
「對了,你什麼時候開始在別人家過夜啊?」我們又談回這個話題,「這個M家肯定有的?」
「那是呢,小時候經常有的,那時我們七八歲吧,她比我小兩周,可想倆媽媽幾乎同時大肚子,很巧啊,所以我們小時常一起玩」,他記性倒好。
「我想你在M心裡一定有個好印象好位置,多少美好的童年往事都在記憶中呢,」我發自肺腑地說。
「是啊,大家都有家庭,相互記掛問候保持友誼挺好的,」的確,他道出人之常情。
說回留宿一文。
老二雖然也留宿過L家幾次,他多半喜歡人家來我們家,熟悉的一切,看來他戀家,戀自己的窩。有次也是去L家,夜裡九點來鍾他哭著想回家。人家家長肯定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好歹路程不遠,一會兒給接了回來。回到家后的他生龍活虎,完全沒了在好友家時的坐立不安或拘謹不適。那次他是以「不舒服」為由,到家就「舒服了」。看來還是出不了窩啊?家的確是用來戀的,好吧,戀家就罩給他了。
老大倒好脫手,去了人家家裡很快忘了自家,我們玩笑他「別家的孩子」,很隨遇而安的一個人。
以為這晚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家裡還是三個娃,看上去沒大變化,交換了一下而已。
結果夜裡九點半,電話響起,我估摸就是老二打來的(他的脾性我最了解)。他爸接上,電話那頭果然傳來老二的哭聲,他想回家,問爸爸能否來接他?老公說他立馬就來。接著L爸插話,說是咱家兒看上去不太舒服類。老公吞口氣打圓場:是有的呢,我這就來...
老二回來了,精氣神也來了,本來J睡老二那頭的,現在變化推亂計劃,再拿個床墊來打地鋪,J每次都自帶被子枕頭,一包小行頭來過夜。過夜頻繁也有壓力,孩兒睡眠少,光想玩,掌上遊戲到半夜,話也說不完。家長自然也提點心,起居照顧是不得少的,還要按口味來下食。
次日J被母親接走,家裡又恢復了平靜。
下午三點來了M一家,兩個娃及她男友(未婚而已)。我們相約下次柏林見。
「初戀」早已成為歷史,大家心平氣和地坦誠交流。祝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