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是個湘妹子,不到三十,來美國讀書時認識了比她小的大鼻子, 後來倆人結了婚。在這美國的鄉下,人們都很純樸,儘管沒有幾個中國人,但是麗的公婆一大家人都對她很好,麗也總是樂呵呵,每次見她都是一幅幸福快樂,無憂無慮的樣子,他們兩夫妻和公婆住在一起,因為麗的先生的收入比較低,麗也是剛剛不久才有份工作,我常逗她「跑美國來啃老了」。
昨天和麗通電話,她告訴我她去了趟養老院,出來后很難過。還說她將來老了一定要回中國。 說話的口氣和一貫樂觀的麗一點也不像,就問她怎麼了? 她給我講了事情的經過:美國同事告訴她:她媽媽住在一個離她們學校不遠的養老院,她常常中午去看媽媽,最近養老院來了一個中國老太太, 不會英文,很難過,希望有機會麗能去看看。麗就答應了同事下次去探母時,和她一起去看看這個中國來的老人。結果昨天就去了。 老太太90歲了,來美國后和女兒一家一起生活的。生了一種叫帕金森的病,最近被女兒送了進來。麗告訴我說, 老太太見了她很激動,說聽不懂別人什麼,自己說話別人聽不懂,還說剛好要小便; 她告訴麗說不喜歡那裡的飯菜…
聽了她的講訴, 我無語,不知道怎樣勸麗,因為自己也很難過,為那老人;也由此想到:多少年後我們這些一代移民的歸宿在哪裡呢?不說別的,就吃這件事,現在天天做著,吃著美食美味,將來吃得了那令人反胃的西餐么?頓頓吃?不敢想下去了。兔死狐悲也好, 杞人憂天也好,反正是不吐不快,索性寫下來罷。 雖然知道會是不愉快的經歷,可是還是決定什麼時候也去看一下這個遠離故土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