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以前,老公第一次來美國出差,回去跟我說:「美國真好,咱們去不了了,等以後把孩子送出去吧!」所以來美國以前,在我心裡覺得美國就是天堂,要不是天堂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拼著命去呢?但來了以後就覺得美國也不過如此,好是好,但也沒那麼好;住了幾年以後,對美國了解得多了,知道美國有很多地方不好,甚至還沒有中國好;過了十年,突然發現美國人窮了,中國人富了,現在我覺得當初如果不來美國,現在在中國或許混得也不錯呢!更重要的是我用了十年明白了一個事實:美國真不是天堂。
這幾天,我帶幾個學生在附近一個城市的YWCA(Young Women's Christian
Association)實習。這不但是學生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美國的窮人,連我也對美國的窮人有了一些了解。
我們所去的城市100前是個發達的工業城市,隨著外來移民的 增加,大多數白人都搬出了這個城市。這個城市就基本上變成了一個移民城市,現在拉丁裔的人口已佔到70%以上了,這個城市有30%的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只有36.6% 的家庭是有父母雙親的家庭 (美國平均: 51.7%)
。而單親家庭佔到25.7% ,而且絕大多數家裡只有媽媽(美國平均 12.2%的單親家庭)。
我上網查了一下, 州里每年投到這個城市的公立學校教育方面的錢是全州最多的:前幾年才剛剛花了很多錢在這裡建起了一所新的高中,學校里教學設施配備齊全,一點也不比我們鎮上的高中差。而且這所學校的老師的工資也會更高一點。可是在這所新的高中里,學生的學習成績並沒有明顯的提高--還是一如既往的低:去年只有75%的學生能從高中畢業,而只有12%的高中畢業生能升上大學。這個市的市長和教育局的局長都因為貪污接連進了監獄。 走在這個城市的街道上,你有時真的不相信你是在美國:大街上到處是垃圾,馬路也坑坑窪窪的,許多房子也是破破爛爛的… …
YWCA的工作就是免費為那些處在貧困線以下的婦女和她們的孩子提供服務:設有託兒所、學前班和課後班。我們的工作就是照看託兒所和學前班的孩子。
這些小孩子從一歲到5歲,絕大多數來自單親家庭,老師對他們的教育相當嚴格,每天孩子們都嚴格遵循同樣的活動規律,學生稍有不對,就會被罰「time out」,就會被老師警告,開始的時候我們的學生很不理解,覺得老師對小孩子太嚴了,小孩子們都挺可愛的,幹嘛搞得他們慘兮兮的,YWCA的負責人解釋說:這些孩子的父母大都很年輕,大多數是單親媽媽,這些媽媽也沒有受過什麼良好的教育,好多人都要上班,她們根本沒有經驗和精力教育孩子,許多孩子的家教都有問題,所以行為也不好,老師對他們嚴格管理,是為了給他們養成很好的學習習慣和生活習慣,當他們將來進入公立學校的時候,能夠儘快地適應 學校生活。
結合我們的實習,我們要求學生讀一本書:Whatever It Takes: Geoffrey
Canada's Quest to Change Harlem and America,還組織學生看了一個2010拍的 documentary的電影「Waiting
for Superman」。看完了這兩個東西,我的心裡特別沉重:美國公立學校教育方面真的有很多令人擔憂令人深思的地方。現在好多國內的家長花很多錢把孩子送到美國來讀書,在他們的心裡孩子去了美國,就一定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其實,我覺得這些良好的願望裡面有很多不理性的東西。我的一個好朋友,想把自己不愛學習的孩子送到美國來讀高中,被我勸阻了,我覺得這樣的孩子在國內在父母身邊也許更好一些。還有那些千方百計偷渡來美國的人,更是滿懷投向光明的心愿歷盡千辛萬苦,甚至冒著生命危險來美國。其實來了美國他們才知道美國真不是什麼「地上鋪滿金子」的天堂,美國更像是一個競技場,需要辛苦的打拚才能生存下去。如果肯吃苦的話,在中國也一樣能生活得好一些。 消除貧困從來就是擺在美國歷任總統的面前的一個嚴峻的課題,但直到今天貧困問題並沒有得到實質的改善。在美國的窮人里,好多是不想做任何事的懶人;還有一些是吸毒抽煙酗酒的人。但更多的是因為受家庭環境的影響,不喜歡學習,沒受到良好教育的人。那些十幾歲就生孩子的年輕女孩,自己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得教育孩子,他們孩子的教育從開始就落後了,所以從小學開始就厭學,即使勉強上完高中也沒有紮實的學習能力和態度,現在的低檔次工作越來越少,有些年輕人還不想出力,所以就靠社會福利生活,吃喝玩樂性就是他們的生活,這種不好的輪迴至今沒有打破。 有一種說法是:有的人只要看看小學三年級孩子的學習成績,就知道20年後需要多少間監獄。所以改革公立學校的教育現狀迫在眉睫,就在我寫這篇東西的時候,我才知道被奧巴馬大加讚賞華盛頓特區的韓裔女教育長Michelle Rhee已經被趕下台了。
一個周的實習,讓我和我的學生受益匪淺 ,從學生寫的感想里,我知道了這些從小生活在富人圈裡的孩子真正地在思考。令我驚奇的另一件事是,在YWCA簡陋的大樓里,竟然有一個不小的體育館和一個25英尺長的游泳池。孩子們每天都可以去體育館活動,每周有兩次游泳的時間。也許美國真是孩子們的天堂,不管孩子們的父母是誰,有沒有錢,孩子有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