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有幾位村民,名字我就不說了,筆頭子有些功夫,寫起痞文來大有「文章不痞誓不休」的架勢。
其實我是蠻喜歡「痞人」和「痞文」的,近代「痞人」首推魯迅,現代「痞人」翹楚非王朔莫屬。魯迅就不多說了,就說說自稱「碼字先生」人稱「朔爺」的王朔吧。王朔可以說是現代作家中最另類最「痞」的一位,單從其作品的名字中就可見一斑:什麼《我是你爸爸》、《過把癮就死》、《玩的就是心跳》,什麼《千萬別把我當人》、《動物兇猛》、《美人贈我蒙汗藥》等。
其實王朔的小說遠沒有由其小說改編或任編劇拍的影視劇影響更大,如:1988年米家山執導的《頑主》、夏鋼執導的《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黃建新執導的《輪迴》以及葉大鷹執導的《大喘氣》這四部電影均由王朔的作品改編的,這一年,被中國影視界稱為"王朔電影年"。
1990年由王朔和鄭曉龍策劃、李曉明編劇的50集電視連續劇《渴望》,創造了中國電視劇發展史上收視率的最高紀錄,被稱為中國電視劇史上歷史性的里程碑,它創下的轟動效應成為一個時代的神話。由《渴望》而生的"《渴望》熱"及"好人一生平安"等的社會文化現象,是那一年全中國人民文化生活中一片無法逾越的集體回憶。該劇亦獲得官方肯定,獲得第六屆"飛天獎"、第九屆"金鷹獎"長篇電視劇一等獎。
1991年,由王朔作為主要策劃與編劇、趙寶剛導演的中國大陸第一部電視情景喜劇《編輯部的故事》上映,亦造成轟動,這部電視劇後來被全國觀眾視作中國情景喜劇的開山鼻祖。無論從收視率和社會文化影響力甚至造星能力,迄今為止尚無同類風格的電視劇可以與之比肩。
1994年改編自王朔原著的8集電視劇連續劇《過把癮就死》,也成為當年夏天全國觀眾津津樂道的熱門話題。但電視劇的風靡帶來的影響似乎比小說本身更大,王志文和江珊也由此而家喻戶曉。
王朔還指點江山,有許多「經典語錄」令不少人津津樂道。如「我壓根兒對文學沒什麼認識,不知道什麼是文學,自己想自己寫。說實在文學的認識是一個很複雜的事情,沒有什麼標準,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標準。」、「我前些年一直演一個北京流氓王朔,其實我不是。我是一個有美德的人,我內心真的很美,我沒有害過人,沒有對不起人。我沒有欺負過比我弱小的人。」、「我從小就是一個壞孩子,他們一直罵我,說你丫一個傻X。我從來沒認為我正確過,正確只有一個,大家都在窮其一生在錯誤中尋找,誰正確過,誰也沒正確過。我們都在錯誤中。我們首先認為我們是錯誤的,才能校正自己。」、「平時大家都裝,不裝早打出腦漿子來了。社會,就是一幫人在那兒裝呢,誰不裝,有人找你聊。人類就是裝著裝著,才進步的啊。」、「什麼是和諧?和,禾木旁代表糧食,口就是嘴巴,代表人人有飯吃;諧,言字旁就是說話,皆就是大家,代表人人都可以說話。和諧就是人人有飯吃、人人能說話。」等等。
一個人的作品是和他的人生經歷密切相關的,王朔在部隊大院的生活經歷對他影響至深。
王朔年齡比我小,我雖未在部隊大院混過,但我的一個比我大一歲的也來自部隊大院的「兵團戰友」,當年曾號稱「鎮德外」(北京德勝門外),一個破「軍挎」里隨時裝著一把菜刀,打遍德外無敵手。我曾說過在「兵團」拖坯的事,九月底的塞外早晚已是寒氣襲人,和泥用的水坑都結出一層薄冰。為了一盒煙打賭,這哥們兒竟把頭扎進布滿冰茬兒的水坑裡,贏得了那盒煙。
「文」章痞不怕,甚至是可愛的;但要痞的讓人舒服,老是和男女的生殖部位掛鉤,為痞而痞,就不那麼讓人舒服了,是拿不到檯面上來的。
所以,痞和痞不一樣,也是學不來的。自認為很痞,其實和下流沒什麼本質區別。張藝謀有部電影叫《有話好好說》,我也納悶,有話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