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雖然搬了家,其實還是在一棟樓里,我下了課,還是時不時過去串門。漸漸地,我發現高高變了。首先,高高變得越來越漂亮。她本來皮膚就好,細膩白凈,現在臉色更是粉撲撲的,眼睛亮晶晶的。還有,以前我們一見面,就聊哪門課不好學,哪個老師討厭,給分低,衣服,化妝,減肥什麼的,現在她一見我,就跟我說她最近又學會了做什麼好吃的,那個叫俞凡的男人怎麼誇獎。慢慢地,我們好像有點沒有什麼共同話題了。
有天,我突然心血來潮,沒有像以往一樣下午才去找她,而是一大早就去敲她的門。她一開門,只穿了一件剛遮到臀部的睡裙,露著兩條光滑筆直的長腿。我忍不住叫了起來 :
"哇,你怎麼在家穿得這麼性感?俞凡呢?"
19歲的高高居然帶著小婦人的嬌羞,不好意思地說,"他上班去了,我才穿得這麼性感的呀。"
沒頭沒腦的我往高高的卧室一張望,一張大床上被褥零亂,是沒有人。俞凡的卧室也敞著門,可是床上整潔得好像幾天都沒有人睡過。我本來也沒有起什麼疑心,可是,可是,高高的臉紅得太不正常,比十月份的楓葉還要紅得多。我決定單刀直入:"怎麼回事,你和俞凡已經同床呢?"我多希望高高惱怒地說,你胡說什麼呀,我和俞凡還只是普通朋友,這兒不是很多異性朋友一塊租房子住,也就是室友關係嗎,你不要少見多怪好不好?
高高的臉,越發紅了, 紅得像熟透了的西紅柿,可能碰一下皮都會爆.她低著頭,什麼都說不出來,讓我所有的良好願望都成了泡影。
來到多倫多的小留們,面對著是語言和學業的雙重壓力,以前在國內或多或少的優越感和自信在這突然希里嘩啦地碎了一地。本地人說話聽不懂,只能像個白痴一樣地笑,自己在課上一發言,同學們有時會莫名其妙地笑翻。加拿大的冬天又特別的冷,特別的長,生活中最大的快樂就是和幾個合的來的中國朋友在功課不忙的時候胡吃海喝,一頓亂侃。在這種時候,一點點來自心儀異性的溫暖都會變成照耀你前程的熊熊火炬,讓你就想緊緊握住不願意放手。想到這,我也說不出什麼了。
日子就像手指縫中的流水一樣地過去,我總有我的煩心事,又找了一份辦公室的兼職工作,去高高那兒就少了。轉眼就到了中秋節,我和室友說好了一塊包餃子,吃月餅。正在活面,拌餡忙得不亦樂乎,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門外站著的是,俞凡和眼睛已經哭得紅腫,還在淚流個不停的高高。
"怎麼了,你們倆吵架了,快點進來,等著吃餃子吧"。我熱情地招呼說。
高高沒有說話,還是只有眼淚流個不停。倒是俞凡笑了,"不了,我今天有點事,讓高高在你們這呆一會好嗎?"
看來不是吵架那麼簡單,我心裡嘀咕,嘴上卻趕緊說,"沒問題,沒問題,正好還缺人包餃子呢。"這時候,俞凡的手機響了,他一說喂,就聽見那邊一個柔柔的但是有點生氣的女聲說,"你怎麼還沒有到,大夥都等你半天了,你是不是找不著路,迷路了?""我趕緊過去,趕緊過去,"俞凡一迭聲地說,跟我們做了一個揮手告別的手勢,匆匆走了。
那一個晚上,高高可能流盡了她十九年來所有的眼淚,我們怎麼逗她開心都沒有用。一顆顆的眼淚,就像一個一個不爭氣的小豆子一樣爭先恐後地從她眼裡往下蹦,止都止不住,
而我,心裡一直在後悔,沒有向高高提起過我見過俞凡和其他很漂亮的女孩子們在一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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